自从关沧海关胖子走后,密库中便只剩下我和梁问秋两人,她和我一样都来到最近的立柱下面仰头看画。
由于之前的工作关系,我对图形图案类的东西好像特别敏感,那些柱子上呈现出的图案磅礴宏大,可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形象,初看好似天地初开的一片混沌,再看时又像是繁茂无比的丛林叠嶂。即使把注意力缩小到一定范围,那些福缘红线组成的花纹也是千奇百怪,哪怕只是巴掌大的一小块,也在一片树叶,一只动物,一滴水滴之间来回变换。总之,红线描绘出的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眼见着长短不一的红绳在脑中不断打转,我哎呦一声惊出一身冷汗,见周队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后,他此时望着我,猩红的眼眸中透出些许赞赏。
“第一次观福缘引就能自己走出来,不容易。”
“福缘引?您是指柱子上的图案么?画的什么鬼东西,看得人心惊肉跳的。”
“每个人看上去都会略有不同,不说看出端倪,能不陷进去就很不错了,你看看她……”
他一指身旁的梁问秋,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梁美女好像又陷入了昏迷,只是身子下面被塞了张椅子,当下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还号称练武之人呢,这么会儿就晕过去两次,呵呵。”
然而她现在不能还嘴,我单方面碾压有些索然无味,只好同周队长一起来到中央的高台上:
“看来关大爷很信任您啊,罗丰黑湮军是什么部队?”
“丰都城的禁军之首,大帝亲兵。”
难怪牛头姑娘不敢造次,原来是这样,想着刚才关胖子信心满满的样子:“可他这个主簿到底是多大的官?”
“莫要小瞧了关主簿,他可是中央两位鬼帝指定的专人,不但负责整个中央鬼蜮的信贷业务,还帮着处理帝君的私产,在屹垚分行中除了行长,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奥,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如此自信,原来背后有两位鬼帝给他撑腰,那敢问您是?……”
周队长呵呵笑了一阵,说他和手下那些阴兵,是专门押送财务在地府中往来的,平常也负责各处支行的安全,说白了就是银行的安保人员,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部队。敢情是吹牛唬人,可怜单纯的牛头姑娘上来就被骗了。
……
在地下金库中好似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梁美女没多久醒过来,她余光瞥了一眼福缘立柱,立马心有余悸地搬着椅子坐到圆台上。
“喂,这柱子上面的图画挺诡异的,你没受影响?”
“嘿嘿,估计是你的层次太低,我看着可高兴了,画得不错。”
“臭屁!”
过了一会周队长给我俩送饭,他自己也带了一份坐下就开吃,我也把心里藏了好几天的疑问说出来。
“您说鬼魂为啥还要吃东西?”
“嗯?”大个子突然一愣,停下咀嚼想了想:“那你们在阳间为啥要吃饭?”
“这个……不吃东西不就饿死了么?”
“就是啊,人有阳寿,鬼有阴寿,阴魂若不靠吃饭补充阴气,早晚也是魂飞魄散的命……”
他说着继续低头干饭,我则晃着脑瓜:“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对了,您有多大年纪?”
“哦,五百。”他伸出五根手指。
我掐指一算,这家伙都赶上阳间的百岁老寿星了,再想想刚才他夹着我俩健步如飞的场景,不由有些匪夷所思:“阴寿比阳寿长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