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傻丫头见我形容的山崩地裂,也紧张起来了,齐齐放下手中的豆腐脑,异口同声的问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我跑到前头一看,周围堵着两辆车十几个人,小孩子被几块大石头卡在崖壁边,尘土碎石里就露出一只脚……”
我边说边比划:“平时都在城里大马路上开车,哪儿遇到过这种场面!那些巨石少说也有成吨重,有人提议用牵引绳拉开,可生怕石头没拉动,再把人压坏了。这会有个年轻的喇嘛过来查看,看起来挺有经验的,指挥着两辆车把石头拉开了,他徒手把人从土里刨出来,也没伤到下面的小孩。我看人伤的不轻,前面的路又断了,就和孩子的爷爷一起,顶着落石将他们送到了就近的医院抢救……”
“还好人没事!”婷婷听说孩子脱离了危险,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转眼又瞪着我:“问你吊坠的事呢,你扯什么见义勇为?”
“当时爱心泛滥么,我看老牧民钱不凑手,就把身上的两千多现金垫了医药费。他就把这个嘎乌盒当做谢礼送给我,我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还说没花钱,垫的医药费不是钱啊!”婷婷虽然嘴里埋怨,回身就对梁问秋吐槽:“他人就这样,脑瓜一热就不考虑后果,山上掉石头都敢玩命,最后还自掏腰包,你说是不是缺心眼?”
我大声抗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不人家能送我这么珍贵的宝物吗?”
“嫂子这是夸你呢,听不出来?”美女呵呵劝道:“嫂子,磊哥这是行善积德,这件法器别说是两千了,就是两万也买不来的。”
“就他是好人行了吧。”婷婷抿着嘴收拾碗筷:“我去上班了,你请个假陪着小梁师傅把昨天的事搞明白吧。”
把媳妇送出小区,梁美女和我就在楼下查找线索,转到楼后面,物业的小赵看到我俩后脸色大喜:“大哥您等一下!”
他掉头就奔屋里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过了一分钟,他手里拿着一叠纸,兴奋的跑过来:
“大哥您看,这都是小区里养狗的照片,有没有您丢的?”
我接过来一张张翻看,没想到资料还挺齐全,不光有狗狗的照片,连什么时候打的疫苗都有。
“美女,不光这些,这附近的流浪狗我也熟,你要找哪条?跟我说,我准保……”
见这小子对着梁问秋献殷勤,差个尾巴就比狗还狗了,我拍拍他肩膀:“哎,哎,你先别吹了,这玩意不算泄露个人隐私吗?”
他哪里顾得上我:“您想多了吧,这怎么是个人隐私呢,最多算是狗私。”
小赵随口敷衍着,眼睛就没离开梁问秋,就他这猪哥模样,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那你见过这么大的狗吗?”
我跟他比划着昨晚狗的大小,他见了有些惊讶,皱着眉摇摇头:
“这么大的狗可不多,您也知道,咱们这不让养大型犬,就是有几户偷摸养的,也是那些阿拉斯加白熊什么的,狼狗我倒是没见过。对了,什么品种,是德牧吗?”
“不像,它一晃眼就跑了,不过身上毛棕红色的,两个圆耳朵嘴也不长,肯定不是黑背。”
“红毛的狗?没听说过,估计是流浪狗喽……”
梁问秋在旁边一直静静听着,这会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几句话把小赵打发走,和我来到楼后花园的僻静处。
“你媳妇对我们这行挺感兴趣的,她不知道你会过阴?”
“怎么说呢,嗯,我跟她提过,她也不信啊!再说了,我就是拜了个师傅,啥本事还没学到呢!”
见她摘下背后的琴盒立在一旁,活动几下肩膀,我问道:“你总背着这玩意不累么?”
“没办法,吃饭的家伙不能离身,要是上战场不扛着枪,那跟送死有啥区别?”
“说得挺邪乎的,你们这行能跟打仗比吗?”
她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说说昨晚的事吧。”
“对对对,你看出什么来了?”
“你见到的不是什么狼狗,准确的说应该叫豺,豺狼的豺。”
“豺狼?!你是说我们小区里有狼?就这地段四周高楼林立的,黄鼠狼都得饿死……”
“哎,你听我说完啊!”梁美女被我抢白几句有些生气,小靴子跺着地面,柳眉微皱:“不是狼,是豺,长得就像大号的狐狸,你非说是狼狗,我才没往那想!”
“它是狼是狗跟这事关系大吗!就按你说的是狐狸,难道昨晚上我是被狐狸精给迷了?”
“哎呀,跟你解释真费劲,你媳妇都知道出马的事,你一点不懂么?昨晚破开迷阵的就是我身上的仙家,他的本体就是豺,也不知道你怎么能看到他的真身!”
“你身上的仙家不是鬼仙啊?”
怪不得呢,之前婷婷和我都猜测她背的是阴堂子,原来那个发出老头声音的不是个老鬼,而是个老豺仙,我还把鬼打墙的屎盆子往人家脑袋上扣呢!
“当然了,二爷爷要是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可有你的罪受!”
梁问秋见我面露尴尬,幽幽的继续补刀:“你是不知道,外五门的仙家可没那么多规矩,二爷爷的脾气老大了!”
“喂,你肯定是吓唬我呢,什么内外五门的,有什么区别?”
我发现这丫头特喜欢看我胆小如鼠的样子,也许这样能帮她树立起高大的形象,这会见我对她的仙家有所忌讳,才心满意足的继续上课:
“狐黄白柳灰就是内五门,在关外都有正统的传承,规矩也多。我家的二爷爷不在五门之内,也少了许多束缚,行事作风自然就随意的多,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他老人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又没得罪他!”环顾四周我注意到一旁的黑色大琴盒:“他老人家不会住在这里吧?”
看我心虚的样子,梁美女得意的拍着琴盒:“二爷爷最忌讳别人把他看成狗,你狼狗狼狗的喊了半天,你说你得没得罪他?”
“诶呦,我也没见过豺长什么样啊,我就以为是……是那啥呢!”
“行啦行啦,他老人家昨晚就回府了,你瞧你吓的,以后注意点就行了,还号称阴阳先生呢!”
她笑着把琴盒往肩上一扛,径直走出花园,回头见我还傻愣愣杵在原地:“二爷爷觉得陵园里不错,就住在那了,用不用我给你引荐一下?”
“不用!我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