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瞎子见没人出声,“啧啧”的咂着嘴,目光扫了扫我们两口子,低声问道:
“听口音是关外来的,不知您是出马的高人,还是跳神的师傅,莫非那二位是您的帮兵?”
梁美女微微摇头答道:
“我身上没背着堂口,也不会扶乩请神,您高抬了,我不过靠着家传的手艺,看些小病小灾的罢了。”
“嗯”,估计是这猥琐老头听她答的低调,这才坐回到椅子上:
“既然是家传的本事,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老头我正好开开眼,不介意吧?”
“都是些乡下的土法,您别见笑就行了。”
说着梁美女先给大娘号了号脉,用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扒开眼皮仔细观察一阵,又低头陷入了沉思。
何二哥此时已经心烦意乱了:
“梁师傅,您看我娘到底是什么毛病,真招上脏东西了?”
见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梁问秋转身从琴盒中取出那个黄铜香炉,插上了三只香,摆在老人床头的桌子上,这才说道:
“大娘的病和我之前想的有些出入,你们先别着急,我上炷香问问路,过一会儿再看。”
一开始她号脉扶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中医大夫,这会点完香,却见她转身离开了屋子。这下弄得胡瞎子跟着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嘴巴动了动又不知说什么,只好坐回去盯着香炉发呆。
“咱们去看看她要干啥。”媳妇拉着我跟出来,正好见到梁美女围着院墙在找什么东西。
我点根烟跟在她身后:
“是不是真像胡老头说的,有什么吊客上门啊?吊客是个啥玩意?”
“吊客原本专指凶神,在民间被传歪了,也用来称呼那些横死的冤魂鬼物,身上会不断凝结阴气化作怨力,比较容易辨认。不过大娘的屋里并没有很重的阴气,所以看着倒不像。”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拼车的家伙:
“我车上那个清风就是吊客吧?”
“算是吧,不过他被镇压了三年,阴气弱得很,要不是你撞了我,差点都没注意到他。”
我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发觉了车上的异样,这才要求我将她送回去。这么说来,我又欠她个人情啊!
“发煞又怎么讲?”
“一般就是指附身的鬼物和本主起了冲突,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她见我还要再问,冲我一皱眉:
“没想到你还是个好奇宝宝,你不是有师父么,回去问他!”
婷婷本来嫌烟味呛,躲得远远的,两只耳朵却支楞得老长,这会儿凑过来:
“你俩说什么呢,鬼鬼祟祟的?那老太太是不是被附体了?”
“我看那大娘不像是清风附体,倒有点像仙家附身。所以在屋里点香问路,我在院子里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痕迹。”
“仙家?梁师傅你是出马的弟子?”
“嫂子,我没堂口,其实算不上出马。”
我媳妇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对了,你刚才说的问路是不是行话啊,到底是问谁?那个姓胡的大爷,一进屋就阴阳怪气的,你们不会起冲突吧?还有啊,你家传是学什么的?”
这一通机枪般的连续攻击,吓得梁美女有些抓狂,背上的琴盒子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