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心中了然,似乎需要来个下马威震一震,以后才能安生。
遂转向了开口的鬓白老者,嘴角轻扯,道:
“井底之蛙没见过,却不代表没有。”
“我是不是金丹,你一个小小的武夫七层也试探不出来。”
蟒纹老者闻言面色一怒,“放肆!”
“本公为大周战场拼杀之时,你个娃娃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这话一出,旁边的其他几位勋臣皆是附和,开始放声呵斥。
陈淮冷哼一声,也不惯着,浑身气势一荡。
一股磅礴的威压立时透体而出。
偏偏就只笼罩在开口几人身上,也不蔓延至其他人。
霎时间,刚刚开口的勋臣们当即面如熟虾,涨红一片,身形也深深佝偻下去,垂首面对青年。
“太后封我为国师,位同郡王,几位爵爷似乎不太服气,那本座就略微露一手。”
“你们中任何一人,能开口说一句话,我主动辞印离去。”
几个开口呵斥的人,包括那自持武夫七层的辅国公,皆是骨架颤抖,浑身巍巍。
别说开口了,就是连动弹一下指头都难。
狄弧嘴角微微勾起。
金丹强者哪是那么好惹的。
这等修为,别说外朝了,就是在大周也尽受礼遇,皇祖们忌讳出手,出面的常常是金丹强者。
当初在乾都受尽凌辱的小国之主,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能影响一方朝政的大人物了。
而且,还极有可能成为当世唯一一位武夫元婴。
到那时,恐怕就算是皇祖,也只得咬牙承认姬岚的皇位正统性。
几个勋臣牙关打颤,他们不清楚这是不是金丹,可却彻底明白,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国师大人,绝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存在。
十息后,在一声冷笑中,陈淮松开了威压。
“看来几位爵爷,骨头也不是那么硬嘛。”
狄弧淡笑一声,“国师大人堪比金丹巅峰强者,就算几位大人久经沙场,可毕竟统领的是凡人士卒嘛!”
缓了缓,他对着以辅国公为首的几位勋臣长叹一口气。
“几位大人,以后还是莫以年龄压人了。”
“诸位面前这位国师大人,已是年逾百岁,先帝还在时,就曾屡屡询问微臣,国师大人何时云游归来,他好以国师之位相赠。”
“可惜,先帝驾崩,也没能见到归来的国师……”
陈淮稍稍偏了偏头,睹了眼这情真意切开劝的大周尚书令。
自己怎么就已经年逾百岁了,竟还和大周先帝有过这番不解缘分。
等看到这老家伙嘴角的那一丝微微勾起,才恍然过来,就跟卖老物件要编故事一样,他成了被推上台的那件古董。
这样看起来沧桑一些、深沉一些。
辅、曹二国公脸上青红一片。
金丹巅峰?!
居然是年逾百岁却装嫩的老东西。
不管心中如何作想,面上却只得咽下咬碎的牙。
向尚书令狄弧和国师陈淮拱了拱手,两人站回原位。
见领头的几个勋臣不再吭声,武将序列随即也保持了沉默。
文臣一边较为复杂,不过咬人的狗不叫,武勋吃瘪后,也是保持了沉寂。
等御阶下的争斗结束。
小皇帝才被皇太后的牵着,缓缓坐上那张九龙盘绕的金椅。
宦官唱令一声。
百官齐刷刷朝那对母子跪下。
不管其中有多少真心实意,面对龙椅时,他们这些权贵都只能叩首以对。
已经拥有金丹修为的陈淮与狄弧二人自然不用跪拜。
而景正小皇帝虽然才十二岁,似乎也能勉强应对这种情况了。
众臣行完礼,他便以一种稚嫩却端着的语气道:
“诸卿平身。”
“前几日,朕得知先帝有一位挚交,云游归来。”
“而这位先生,已是金丹巅峰的强者,秉承先帝的遗愿,朕拜为了国师。”
话落,文官一列的都察院左都御史立刻站了出来。
“既是先帝遗召,臣本不该多言”
“但陛下,这天下强者多了去了,光有修为可当不得我大周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