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眉头更蹙。
旁边的净德和尚也有些愕然。
他一步上前,双手合十道:“老人家,您不记得我了?”
“一天前,您家在这儿‘诈尸’,是我救了您,追着老夫人离开的村庄。”
“诈尸?什么诈尸。”
“大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祝公脸色有些不悦起来。
“家母生前积德行善,一向爱护子孙,这样的人要是诈尸,那真是天理难容。”
“那……老夫人呢?她……还在?”净德脸色一变,眼睛瞪大,手里的禅杖不自觉握紧。
陈淮脸色阴晴,默默退到众人身后,伸手一招,黑马会意转身。
祝姓老者脸色更加不悦了,声音隐隐带上讥讽,“大师,这儿可没钱赚,您身为出家之人,可不要打诳语啊。”
“老母已于今早下葬,坟墓尚且一新。”
名叫狗蛋的捕快松了口气,稍后悲伤涌上眉梢。
“老夫人……走的时候,痛苦吗……”
“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堪堪赶回,没来得及见老夫人最后一面,惭愧啊惭愧……”
净德脸色大变,惊疑占满他的整张大脸。
“不可能!我明明追着那僵尸跑了百余里,直到一座坟山才被尸群吓退,你家老夫人明明已经尸变,怎么还肯安心下葬?”
祝姓老者闻言,脸色突然沉下,“大师,老朽敬你是佛门弟子,才屡屡提起伤心之事,你可不要口出狂言,污我老母清白!”
三个捕快见到知县大人的座上宾和富绅吵起来,赶忙将两方拦开。
狗蛋忙道:“祝老爷、净德大师,有话好好说,莫要争吵。”
“我们传唤其他在场之人前来问问就知道了。”
壮和尚觉得有理,点头同意,祝姓老者虽阴晴不定,但看在捕快的面上,还是让家丁去叫来四五个乡人。
少顷,四五个庄稼汉模样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净德双手合十,身上散出金光。
“诸位不要害怕,贫僧乃佛门弟子,只是想问你们一件事,问完就放你们走。”
“真言!”和尚低喝一声,声音荡漾在所有人的心头。
陈淮蓦地一惊,只感觉全身上下暖洋洋的,止不住想做一个诚实之人,一股将自己身份托盘而出的冲动不断涌出。
这和尚还有这能耐??
佛门真言,是强制让人说真话的法术?
淦!
真他妈花里胡哨。
好在,这种冲动并不强烈,陈淮只稍稍用力便压了下去。
可他能如此,不代表场上其他人也一样。
只见那祝姓老者颤巍巍,紧咬着牙关,神态像便秘一般。
几个庄稼汉正是不堪,浑身哆哆嗦嗦,汗如雨下。
“我且问你们,昨日可曾来此参与祝老夫人的丧事?”和尚一步立在众人身前,神态威压严肃。
“参……参加了……”
“好,我再问,你们昨日可看到我二人前来?”净德和尚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在门口的陈淮。
他凑过去,硕大的脑袋直勾勾盯着几个瘦弱的鱼头庄庄稼汉。
下一瞬。
让壮和尚震惊的话,传到空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大喊。
声音中毫无迟疑,且壮和尚能明显感受到真言之力没有失效。
……
下一刻,和尚身上的金光内敛,弥漫而出的法力消散一空。
他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