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饶命!大都督饶命!”刘贵哲吓得魂飞天外,扑到王洵脚下,用力叩头,“您答应过,如果我能提供有用情报,就饶恕我的。您刚才亲口答应过的!您这么大人物,不能,不能……”
“闭嘴!”王洵皱着眉头,厉声呵斥,“王某几时答应过你!把他带下去,给他找一间帐篷,让他把知道的叛军情况都写出来!”
“诺!”王十三带领几个亲兵上前,从地上架起烂泥般的刘贵哲。后者已经听到不是要推自己出去斩首示众,紧绷到极点的精神顿时松懈,一股热尿滴滴答答顺着裙甲的边缘淌了出来。
“这厮,也能混成将军!怪不得安禄山能如同破竹一般,半年之内从渔阳推到长安!”众将皱着眉头,满脸鄙夷。
“这厮恐怕提供不了更多东西!”方子陵走上前,笑着向王洵提醒,“大将军要么早点杀了他,要么打发他走。留在身边,早晚都是祸害!”
“先留他几天,我还有用到他的地方!”王洵摇摇头,脸色看上去很是疲惫。
方子陵知道是有关宇文至的消息,又触动了王洵的心事。笑了笑,快步退开。众将见没更多热闹可看,也纷纷向王洵告退,然后去忙碌各自分内的事情。一直到五更时分,收尾的工作才彻底结束。
此战,崔云起所率领的五千援军基本被全歼,只有极少数最机灵者,在战斗刚一发起时就果断逃走,才侥幸没成为安西军的刀下之鬼。
安西军这边,则因为准备充分,战斗发起突然,又是以众凌寡,所以损失小到了差不多可以忽略的地步。所有伤亡数字加起来还不到三百人,其中还有一百多人是轻伤,好好将养半个月,就可以重新走上战场。
对于其他各路大唐兵马来说,这已经是辉煌的大胜了。然后在安西军将士眼里,却着实稀松平常。将战场打扫干净之后,众人连庆功酒都没兴趣喝,天亮之后便匆匆地整顿队伍,再度杀向了长安城外。
此战唯一活下来的俘虏,刘贵哲刘大将军也是忙碌了大半夜。为了活命,他怀着忏悔的心情,搜肠刮肚,将自己这段时间于叛军那边了解到的情况,事无巨细,全都给写了出来。每个字都一笔一划,书写得工工整整,遣词造句,也是平生从没有过的流畅。拿去考进士都够格了,拿来写悔过书,实在可惜。
悔过书交上去之后,便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人搭理他。直到大队人马回到了长安与咸阳之间的营地,上面才派了两个已经无法再走上战场的老兵过来,“贴身伺候”刘将军的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