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酒壮怂人胆儿,发现逃命的机会就在眼前,法哈德和费迪勒背靠着背,以平生灵敏的表现解开了绳索,然后悄悄地将帐篷后侧挑开一角,缓缓地钻了出去。
此刻正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整座军营一片沉寂。两个立功心切的家伙先是蹑手蹑脚挪开数步,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另外一座军帐,慢慢地将耳朵贴了上去。待发现里边没有任何人声,又一寸寸地将帐篷贴近地面处掀开,探头探脑往里边张望。只见这座帐篷内丢着几捆稻草,数把弯刀,竟然连任何活物都没有!二人又惊又喜,快速小跑开数步,悄悄掀开第二座帐篷。依旧是一座空帐,里边除了光溜溜的地面外,空无一物!
接连窥探了十余座军帐,个个都是空空如也。“这铁锤王,果真只带了六百人就敢向一个国家发起进攻!”法哈德和费迪勒以目互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钦佩的光芒。随后二人便迫不及待哈起腰,沿着帐篷的阴影一溜小跑,三拐两拐,就贴近了营寨外围的木栅栏。
沿着营寨外围的木栅栏,倒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御得颇为严密。可大部分值夜的士兵都不会动,手里举着的火把都被风吹得快熄灭了,也不去照管。法哈德和费迪勒躲在一座空帐篷后凝神细看,发现每十名值夜的军士中,活人竟不足一成。剩下的居然全是牧草所扎,外边套了件旧军服而已!
见到此景,法哈德和费迪勒已经顾不上再佩服敌将的胆子了。瞅了个空档钻到了一个稻草人身下,然后又趁着附近真正的值夜士兵闭上眼睛打盹的功夫,将身体贴近栅栏边缘,双手一搭一曲,整个人如狐狸般窜了出去。然后趴在地上半晌不敢动,待确信真的没有人发现自己逃走之后,又迅速伸开四肢,连滚带爬向遁向远方。
好不容易爬出了弓箭射击范围,二人直起身,撒开丫子猛跑。军营内的唐家将士疏忽大意,居然也没听见他们惶恐的脚步声。
堪堪来到柘折城东门外,法哈德和费迪勒跑得连肺都快炸了。先互相搀扶着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扯开嗓子冲着城墙上嚷嚷,“今晚那位兄弟当值,赶紧放下个筐子来!我们打探到了重要军情,需要当面向大汗禀报!”
城头上的守军正眯缝着眼睛打瞌睡,猛然听见底下有人喊声传来,立刻把弩车推出了城垛口。同时抓起火把向外一丢,声嘶力竭地叫嚷道:“敌袭,敌袭!唐军连夜攻城了!”
“敌袭,敌袭!”刹那间,示警声响做一片。无数支乱箭射出城垛口,将城墙外三丈左右射了一地白羽。好在法哈德和费迪勒两人足够机灵,听到第一声叫嚷后,立刻将身体缩进了城门洞,才避免了乱箭穿身的厄运。然而零星落下来的滚木礌石却差点砸到了脑袋上,吓得二人蜷着身体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