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我初次单独带兵,有点手生!”宇文至不愿目光与王洵的目光相接,侧着脑袋假装看帘外的夜色。“你也知道,我这个胆子一向不太大。在封帅麾下这几年,虽然蒙他老人家的照顾,却也一直没有机会独当一面。所以,所以…”
明知道这些话骗不了王洵,他还继续硬着头皮往下说,“所以,我一听见城上的号角声,就有点担心。所以……”
王洵越听越失望,笑了笑,低声打断,“所以你就怕我丢下你不管,自己带着手下弟兄跑路?”
将第一仗交给宇文至来打,是因为他相信好朋友的能力。却万万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二人彼此之间的信任已经不再。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令他犹如心里边扎了一根刺。拼命想要拔出来,却不成想越刺越深。
“不是,肯定不是!”闻听此言,宇文至心里面必王洵还着急,挥舞着手臂,面红耳赤辩解,“我发誓,不是因为这样!把后路交给你,我绝对放心。可,可我更怕你为了救我,不顾一切跟俱车鼻施拼,到最后连自己的命也要搭上!”
“所以,你就想撤下来。连已经攻入营垒的弟兄们也不要了!”王洵的心里终于觉得暖和了些许,脸色却依旧很阴沉,皱了皱眉头,他放缓了语气追问,“那可是咱们一手带出来的,你怎么舍得说放就放!”
“慈不掌兵,这可是封帅的原话!”宇文至被王洵问得好生尴尬,抓了下自己的头盔,恼羞成怒,“况且我最后不是攻进去了,没耽误你王明允的大事儿么?”
“慈不掌兵,可不是这种说法!”王洵被堵得嘴巴发苦,楞了楞,继续说道,“你既然信得过我,就不该停上那么一下。如果信不过我,更不该拿那么多人的命往里填。咱们都是当过弃子的人,应该知道被人抛弃是什么滋味!”
“正因为知道是什么滋味,这辈子我才不会再当第二回!”宇文至梗住脖颈,两眼直直地跟王洵对视,“我当时只是想,不能这么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有大仇没报。至于其他,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你王明允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应该知道我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对我好的人,我宇文至绝不辜负他。可无关的责任,我宇文至也不想承担!”
王洵被宇文至说楞了,看着对方,突然间觉得很陌生。宇文至变了,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宇文至。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也许宇文至一直在变,只是他一直没留意而已。
此刻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无法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宇文至。正愤懑间,宇文至却又主动收起怒容,笑着向他拱手,“看我,没事跟你争这些做什么。你是主将,当然有权过问战场上的一切。今天是我耸了,行了不。你如果不高兴,就直接把我拖出去打军棍。我绝不敢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