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作战,可能是健驮罗狗子勾结唐人,在饮水中给咱们下了毒,所以才导致将士们手脚发软。这回咱们死守在城里不露头,不信唐军还能飞进来!”
“是啊,是啊。野战咱们未必打得赢,守城总是行吧。在西边作战,攻打拂菻人的城池,咱们最少都得打半年左右。这迦布罗的城墙比拂菻人的城墙丝毫不差。只要咱们下定决心死守,坚持两三个月应该没问题!”(注1)
众人七嘴八舌,却都没离一句本义,那就是与唐军在野外交手,无论如何都是打不赢的。但凭借天气和地利,撑过今年肯定没问题。
“天冷下来又能怎样?”艾凯拉木打断大伙的话,摇头苦笑,“如今周围各仆从国都被唐军吓破了胆子。唐人要求进城避寒,他们敢不好吃好喝伺候周到么?等明年雪化了,还不是一样要打到城下来?!”
“当初就该把这些对真主不忠心的异教徒国家,统统屠灭干净了!”有一个络腮胡子将领跳起来,恨恨地骂道。
“对,这些异教徒就该下地狱!杀光他们,将财产给弟兄们分掉,鼓舞士气!”立刻有人跳起来,朝着窗外鬼哭狼嚎。
大食国同时朝东西两个方向推进。在西边所遭受的阻力可没有东方这么大。那些信奉十字教的小国要么举国西逃,要么留下来被当做奴隶。很少如同东方这般,还需要圣战者们假惺惺做些怀柔举动来安抚。敢对大食老爷流露出半分不敬,甭说是人,连城池都可以给它完全抹去,根本不会留一点儿挣扎余地。
大敌当前,有人却还想着如何在城里杀人劫财,这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艾凯拉木的赞同。将眉头皱了皱,他沉声呵斥道:“杀光了他们,谁为大军提供粮食、奶酪和金子?况且现在说这些不是太晚了么?难道你们还想把迦布罗城中的百姓也逼到唐军那边去?想走就立刻走,不想走的话,就别给我添乱。否则,我死之前,不介意先送他下地狱。”
天方教内部派系众多,平和派与激进派都不在少数。对于平和派而言,只要异教徒肯纳税,就应该受到保护。而对于激进派而言,所有异教徒的财产和性命都应该被予取予夺,根本没资格与教徒谈条件。而为了达到迅速扩张的目的,大食国的权臣们,一直在默默扶持激进派的力量。东西两路圣战军中,狂信徒更是占据了绝对主流。但越是跟西域诸国打交道久的人,则越倾向于平和派。在他们心中,或多或少已经意识到了,光用武力和天国诱惑,已经抵抗不了西域百姓对大唐的向往。只能恩威并施,才可以获得更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