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搜肠刮肚地忧国忧民,靠近窗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呸!你们几个活该落榜一辈子的酸丁,人家娶自己的媳妇,花自己的钱,是人家的事情。与你们几个酸丁何干?有种躲在角落里乱嚼舌头,怎不见你们到衙门口为民请命去!”
“你这……”几个头戴布冠的读书人立刻拍案而起,对着说话的壮汉怒目而视。看看对方不低于九尺的身板,和此人旁边穿了一身宫廷侍卫服色的同伴,满肚子火气立刻又烟消云散。
“怎么,雷某说错了你等?枉自读了一肚子书,不想想怎么为国尽力,却总盯着别人裤裆底下做文章。还好意思说是自己圣人门下!我要是你等,早尿一泡尿把自己给淹死了!”越看几个读书人越不顺眼,壮汉继续破口大骂。
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壮汉旁边还坐着个太子府的锦衣卫士?读书人们不愿跟此类“俗物”计较,摇了摇头,叫来跑堂伙计,将没吃完的剩菜打了包,陆续结账离开。
望着一干无聊的酸丁去远,雷万春用手指敲了敲桌案,对着陪自己喝酒的马方抱怨道,“明允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娶了白行首过门,也不说请大伙喝杯水酒!难道还怕我等出不起礼钱?”
“明允这时恐怕自己在家抓脑袋呢!”马方笑了笑,偷偷跟雷万春解释,“师父你千万别怪他。据我所知,他在家,向来自己做不了主!白行首虽然倾国倾城,毕竟担了个歌姬的名头。而崇仁坊那边,住的又全是开国勋贵之后。即便他先想办法给白行首单独立了户,身份差距这道坎儿,恐怕也不是简单能对付过去的!”
“怎么?那婆娘……”雷万春又轻轻叩了下桌案,满脸怒气。转念想到云姨曾经对自己的好朋友张巡有恩,语气迅速软了下去,“那云姨娘我也见过,不是个不讲道理的长辈。她既然把明允视若己出……”
“越是视若己出,恐怕越管得严!”经过了白马堡和太子府两个地方的历练,小马方非但人长高了不少,心思也成熟了许多。“明允将来不走仕途则已。如果想走仕途,名声就非常重要。如今他没娶妻,先纳妾,虽然想办法免除了官府的麻烦,但门当户对的人家,谁还肯把女儿嫁给他?他上面又没有什么过硬的长辈,缺了联姻这层关系,无形中就少了一个强援。眼下只做个小小校尉还可以,假若再往上走,被御史台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盯上后,恐怕要死死揪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