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劝你还是趁早说了吧。前面就是军营,落到军法官手里,恐怕就不是这个待遇了!”李元钦怜悯地看了刺客一眼,目光在对方后颈骨上下来对打转。仿佛在找一个适合用刑的位置,以免届时手忙脚乱。
“我真的不是冲这位军爷来的啊!”被横绑在马鞍上的刺客咧开大嘴,鼻涕眼泪一起往外淌,“小的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几位军爷,小的上有八十……”
所有安西老兵围着他,就像看一个乞丐在表演杂耍。到后来,反而是王洵第一个看不下去了,干咳了几声,讪笑着替可怜的家伙作证,“诸位,诸位哥哥,这,这家可能说的是真话。见到我从马车里跳出来,他们当时都楞了好一阵儿。”
“对,对,我们是冲着白行首,冲着白行首去的。这位小哥可以作证,这位小哥可以作证!”宛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棵稻草,刺客从马鞍上抬起脸来,大声补充。
这回,众安西老兵可真的傻了眼。一个个以目互视,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那刺客见大伙仍旧不相信自己,索性豁出了脸皮,继续大声叫喊道:“如果不是为了对付一个女的,我们也不会只出动三个人了。你们安西镇的军爷,谁不知道都能以一当十。离白马堡就这么一点点路,万一杀这位军爷不死,我们几个还跑得掉么?”
最后一句话相当有力,不由得周啸风等人不相信他说的是实情。刺客杀人,肯定要事先打听好动手的目标。王洵的武艺虽然不太扎实,可在长安城的纨绔子弟中也算个佼佼者。想要暗杀他,第一,不该在白马堡和长安城之间这段路上动手。第二,绝对不该派这样三个废物点心!
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周啸风忍不住轻轻摇头。太有意思了,这京师里的事情真他奶奶的太有意思了。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小女子,出动三个大男人不算,还要拿出军中专用的骑兵弩,谋划这次行刺的家伙,要么是个凶残到了极点的白痴。要么是个像刺客一样的废物点心。
“那你们为什么要杀白行首?”尽管王洵也觉得这场发生在光天化日下的刺杀行动实在荒唐至极,因为涉及到了白荇芷,还是不得不问仔细些。
“小的不知道!”刺客突然又变得硬气起来,摇摇头,低声回应。
“嗯?”周啸风眉头轻皱,发出一声怒哼。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小的只是奉命,奉命行事。”刺客吓得立刻又在马鞍上大喊大叫,被绑住的身体如同蚯蚓般上下扭动,一会儿功夫,鼻涕眼泪已经滴滴答答落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