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官道上,已经零星有了行人。但是事发突然,大伙谁也弄不清到底是谁在杀谁。本着遇到灾祸能躲就躲的原则,纷纷向路边的田野里逃窜。整个官道刹那间就变得空空荡荡,令王洵想找个人堆儿往里扎都不可能。
“救命!”他大声嚷嚷,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哪怕是丢块石头过来,干扰一下刺客的视线也好。谁料不喊还可,一喊,人们跑得更快,上树的上树,钻雪地的钻雪地,数息后,官道两旁连个多余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耳听着身背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王洵一下子也发了狠。把半截横刀咬在嘴里,瞅准路边一棵合抱粗的老榆树狂奔。双腿在树根下猛然起跳,两臂勾住横着伸出来的树枝奋力下拉,借着树枝的反弹之力曲臂,收腹,翻身,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等刺客追到,整个人已经跨坐在了树枝上。
变化突然,两名刺客根本来不及拉紧马缰绳,只好顺着树干旁急冲而过。看准其中一人,王洵飞身从树上扑下,一手抱住对方后腰,另外一只手翻过来用半截刀刃狠狠一勒。“噗!”鲜血立刻喷了满身满脸。倒霉的刺客半个脖颈都刀刃割断了,脑袋和身体间只剩下一层油皮,哼都没哼,立刻从战马的鞍子上掉了下去。
“别跑,看刀!”双腿夹住马鞍,王洵策动坐骑向最后一名发起了进攻。不是因为胆大,而是对方就在他身前不到半丈远,如果给了此人拨转马头的机会,自己拿着半截横刀,还是只有挨剁的份儿。
最后一名刺客哪里能猜到王洵心中的鬼主意,猛然回头,看见一个血人舞着“匕首”跟自己跑了个马头衔马尾,居然吓得发出了一声惨叫,用力磕打马蹬,落荒而逃。
“哪里逃,快快束手就擒!”王洵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弄假成真,磕打着坐骑紧追不舍。堪堪又追出了四十余步,就看到了先前被他用车门当暗器放倒的坐骑在官道旁悲嘶。马背上上骑手被坐骑压住了一条腿,半张脸栽于坚硬的泥土中,即便一时还没有死,下半辈子也得拄着拐杖过活了。
见到另外一个同伴也遭了敌人毒手,逃命中的刺客更是魂飞胆裂。将横刀丢在路边,高高地举起双手讨饶,“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
“别跑,别跑我就不杀你!”王洵是又惊又喜,咧着嘴巴继续咋呼。这种胆子居然也好意思来做刺客?几个月不见,长安城的混混们,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不跑,我不跑!”刺客高举着双手,求饶声里边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不拉住缰绳,坐骑停不下来啊。爷爷,您别追了,我求您了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