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马方的伤势,张巡和雷万春两个只好也跟了过来。王洵在半路叫住个丫鬟,命令其头前给紫萝送个信,让紫萝把自己的床铺收拾好。然后,又抓住了急急忙忙跑出来查看情况的小丫头雪烟,命令她带人去打两大盆热水,顺便把自己常备的金疮药拿过来。
“用我的吧,估计比你的好使些!”雷万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信手塞给王洵。见马方的小脸涨得通红,笑了笑,继续说道:“咱老雷当年闯荡江湖时,受了伤,被女人扒下衣服来敷药都是常有的事情,有什么好在乎的。若是一味地拘泥于小节当中,江湖儿女,早就死干净了!”
马方平生最大的志向就是提三尺长剑浪迹江湖,听雷万春这么一说,便停止了挣扎。任由王洵将自己抗回了卧房里。提前得到下人们的通知,紫萝早已将王洵的卧房收拾干净。见众人进门,敛衽福了一福,带着贴身丫鬟匆匆退了下去。
王洵把马方平放到自己的床上,扯过一个枕头,让他趴好。接着到外边接过雪烟打来的热水,先把手洗干净了。然后找了个崭新的棉布面巾,用另外一份开水润湿。拧干了水分,拎着走回卧房里。
雷万春早年经常帮人处理伤口,手脚比王洵利索得多。见王洵做好了准备,于是快速走到床边,慢慢卷起马方的外袍。“嘶!”三人不由自主同时吸了口冷气,只见马方里边的小衣,从腰部开始一直红到了小腿。新旧血迹一片压着一片,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谁下的手。你说,老子今晚就去替你出气。”雷万春勃然大怒,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我,我阿爷。”马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承认。
“你阿爷这几天不是当值么?”一边慢慢卷起马方的小衣,用湿布润开衣服上的血痂,王洵一边气愤地追问。“敢情中午抽空跑回家里,就是为了打你一顿板子!有这么做人父亲的么?你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可不是么?今天中午突然回来了!抓住我就一顿好打!”尽管王洵已经尽量轻手轻脚,马方依旧疼得直吸冷气。“二郎,慢点,慢点,疼,疼!”
“我来吧!”雷万春挤开王洵,接替他的工作。“我处理这些东西是长项。真是的,你阿爷怎舍得下这么狠得手?”
“有什么?他小时候,被我祖父打得更狠。”马方咧了咧嘴,自我解嘲。“我若是不服气,将来也下狠手收拾他的孙子就是了。反正我们马家,向来讲究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哎呀,雷大哥,动作慢点儿。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