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是站在那儿,就好像所有的黑暗都无法再前进半步,于是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魑魅魍魉都在细密如尘网的冰雪中消融退散。
锋芒毕露又冷淡内敛,从容不迫又傲气萦怀。
他抬手间便是漫天星斗,灼心耀目,自成一片宇宙。
想起简迟深抱起小男孩的无措与温柔,季述之不自觉地笑了笑。
把手搭上了对方的肩,男人声音很轻:“走了。”
话音未落,简迟深瘦弱的肩膀一塌,整个人和怀里抱着的小男孩一起,朝着身后直直地仰了下去。
毫无防备的季述之微微一怔,随即反应极快地伸手,把这一大一小都揽进了怀里。
出事了?
季述之的目光凝在了简迟深的脸上。
容色稠艷的青年紧闭着双眼,洁白的上齿如珠似贝,不自觉地咬着殷红的下唇。他的呼吸微弱,本就冷白的皮肤已经偏向于惨白,眼角处渗出晶莹的生理盐水,看上去处在极大的痛苦之中。
季述之伸手握上青年白皙细腻的手腕——冰冷得吓人。
其实那个小男孩也很痛苦。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靥住了一样,口中不住地发出呓语,手指无意识地在虚空中抖动着,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在害怕。
只可惜季述之连个眼神都没丢给他,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简迟深身上。
等把简迟深的情况上上下下都查探了个清楚之后,季述之终于给了小男孩一个眼神。
没夸张,而且是那种在看一个拖油瓶的眼神。
不到一秒钟就过去的那种。
毫无所觉的小男孩:……
看不出什么东西,身上也没有伤痕,那就应该是这个副本的问题了。
季述之一向不是犹豫的人,确定结果的下一刻就把自己的想法付诸了行动。
他把小男孩从简迟深怀里扒拉开,然后干脆利落地把青年打横抱起,就要转身离去。
简迟深就是在这个时候睁开了双眼。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潜意识里的警惕性先发挥了作用——简迟深没什么表情地扼上了眼前人的脖颈。
季述之脚步顿住,任由怀中的人动作,甚至浑身的气质一下子变得散漫起来,刚刚的紧绷荡然无存。
他微微低头看向了简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