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实在是太暗了,简迟深眼睛有些酸涩。
再睁开眼后,他又凑近了尸体一些。
程暄在底下看得目瞪口呆,眼睛都不舍得眨。
季述之则是不紧不慢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出口。
游戏不成文定律之一:最多九死一生,十死无生是违反规则的。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规则是谁定的。
简迟深半翻着捆缚尸体的带子细细看了几眼勒痕,确认了这是主要死因后继续解扣子。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衣服内侧有一块深色的痕迹。
季述之向上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危险后径直朝一面不透明的焚尸炉墙走去。
火葬场一向和殡仪馆一起开,什么时候医院停尸房也来插一手了。
程暄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像是在考虑什么。
扣子解到一半,简迟深无视眼前排骨一样的干瘪身体,摩挲了一下布料内部的深色痕迹。
有点像是手上沾了血之后用衣服里侧擦了擦手。
……
在底下冷得发抖的程暄像是决定了什么,长出一口气后,抬头看向了正在思考的简迟深。
然后他刚刚憋出的话全都又塞回了肚子里。
明明是很冷的环境,可他仍然觉得冷汗像冰冷湿滑的蛇一样,从后颈顺着衣领流了下去。
他想出声,可是他张了张嘴,发现连自己都听不到喉咙里那微弱的呜咽。
简迟深其实有感觉。
在他想回头的时候。
他的第六感一向非常地准,听上去有点玄学,但确实帮了他很多次。
……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用一种充满冰冷的、恶意的、贪婪的眼神。
没有过多犹豫,他转过了头。
与此同时,在黑暗中折射出冷光的手术刀被他拿在了手中。
一颗头颅从脖子处无声地折了九十度,直勾勾地盯着简迟深。
是刚刚这具看上去无害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