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阴暗处窥视是恶魔的本能,但谁是恶魔?”
隔着距离看上去有些模糊,但老头将木桶拖拽在身后,动作更加缓慢了,那个东西似乎颇有重量,不知道究竟装着什么?
马厩相隔不远处的这处湖泊看起来很大,一眼望不到边,除了面向城堡这一侧,它几乎被淹没在了小树林中,和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
不过也多亏了这种环境,库克警长不必担心会被那个奇怪的老头发现。
很快,他的那两位手下也跟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似乎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事!特别是那个菜鸟一脸尴尬得看着老警员,歉意几乎都快溢出来了!
库克警长不想在这时候责备他们,只是示意他们噤声并保持隐蔽!
远处的老头一步步拖着那个沉重的木桶走到湖边,然后极其艰难得蹲下身子将木桶放到了一侧,随即用手舀起一勺湖水放到眼前。
这个举动他反复做了好几次,躲在暗处的库克警长他们几个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还以为他是拖着木桶来打水的,可这样子似乎又不像!
“警长,他在干什么呢?”
这种奇怪的举动甚至让一旁尴尬的菜鸟都被吸引住了目光,低声问了一句。
库克警长没有回答,而是摆了摆手让他们跟随!
压住视野盲点,几个人朝着前面的遮蔽处再进几步,然后刚好卡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这让他们对面的视野清晰了许多。
那湖边的老头依旧专注于自己手头上奇怪的动作,捧起了一勺又一勺的湖水,然后死死盯着它一点点从自己的掌心流逝掉!
终于在最后一次流尽之后,老头再起身来双手摊开面向湖面缓缓张开,然后再把那个木桶的塞盖打开,将它装着的东西一点点倾倒出来。
“血……”
此时库克警长身边的那个菜鸟警员差一点叫出声来,被老警员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给我闭嘴,刚才要不是你发出了动静,我们能这么狼狈吗?”老警员恶狠狠地警告道。
不过他的声音也被自己压得很低,并不敢惊动不远处的观察对象。
老警员的愤怒让库克警长明白了刚才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似乎也怪不了年轻人的鲁莽。
任凭谁乍一眼看见那一缕殷红,都会认为那是血!
可如果这里面装得真得是血的话,这分量可相当惊人,库克警长估算了一下,那至少得有十几个人的血被存储起来才足够。
会是吗?
这仍然无法确定,至少现在他们仍旧无法辨别,只能继续看着老头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他对着倾倒的木桶不停地说着些什么,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一件类似项链的东西缠绕在自己双手之间。
呢喃的低语加上这诡异的画面,就连那位老警员都止不住瞪大了双眼。
好在库克这位警长是见过世面的人,至少他在之前和罗恩经历过类似的诡异,这让三个人里唯一的一份冷静仍旧还在!
“别说话,看看他究竟还要干什么?”
随着老头怪异的举动,湖水渐渐被一抹殷红所浸染,周围的树林也莫名得刮起了一阵怪风,让林子里隔空传来好一阵沙沙的响动,就像是枝叶又或者是藤蔓纠缠所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得诡异。
幸好这时候并不是夜晚时分,要不然光是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响应就能把人吓死!
可不远处的老头对于这些看起来是司空见惯了,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旁边的木桶则不停在涌现着殷红。
这场景让库克警长心头的怀疑越发沉重了,即使这个老头不是那天晚上的黑影,那他的身份一定也不简单!
因为除了现在眼前所看到的怪异,那晚他和罗恩在马厩里感受到的那股强烈的压迫感似乎也表明此人绝非单纯的养马人!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必然和庄园内发生的事情有所关联,只不过其中的挂碍可能还需要更多迹象来佐证!
“等等,什么声音?”
随着菜鸟警员的再次出声,突然一声马鸣从圈马场一侧响起,声音中夹杂着一股悲愤和绝望。
“啪嗒啪嗒”
马蹄清脆,很快身影就出现在了视野内。
几人都认出来了,是那群瞎马其中的一匹!这马径直朝着湖边疾驰而来,似乎并没有因为瞎眼而失去方向。
它很快就来到了老头的身边,脚步缓缓停了下来,然后绕着老头身边不停地徘徊,时不时低下头摇晃着马鬃!
模样甚是温顺,看起来老头这个养马人似乎和马匹关系相处得倒是不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马都瞎了?
身边多了动静,可老头依旧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那个木桶的里“殷红”呈现出了枯竭!
这时,老头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马儿!
走到它一侧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马儿的鬃毛,一边牵起它的马缰,朝着养马场的方向走去!
他似乎并没有打算把那个木桶拖回去,只是任由它被丢弃在了湖边!
就像是它已经发挥完了作用,变得毫无意义一般!
然而,就当库克警长他们几个望着老头远去的背影打算前去湖边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从那个木桶丢弃处传出“咚”的一声巨响,随后原本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涌现出了剧烈的波动。
这声音来得极其突兀,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库克警长还没等其他两个人反应过来便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拖住了那个差点被湖水卷走的木桶。
这么重要的物证,他可不想得而复失!
就在库克警长庆幸自己拿到东西的时候,他的耳边便却突然听见了一句呢喃的低语。
“罪恶不可救赎……罪恶不可救赎……”
这声音冥冥中传来,可等库克警长要寻找它的出处时,却又消失得毫无征兆,种种怪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等到两个手下跟上来的时候,就连湖水的波动都已经停止了,而那些殷红所浸润之处也像是从来没有过异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