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吓得不轻，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几分钟前，收回自己多嘴的那一句话。
几百年前的事他又不知道，死都死了好几轮，凭什么要切掉一条手臂。
陆溪舟和裴清风默不作声，只用眼神交流。
这个男鬼的实力好像不弱，真打起来不知道江念薇能不能赢，打不赢要怎么办。
江念薇也不说话，抱着手臂静静看着周总，神色莫辩。
气氛悄然变得凝滞。
许久，周总终于鼓足了勇气，艰难出声，“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那一世没有遵守承诺是那一世的事，对我来说现在就是一切。”
什么前世他又看不到。
就算看到了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他都死了两轮，什么恩怨都抹平了。
“我本来想要他的命，后来觉得不能如此，于是决定要他的一只胳膊。”男鬼看着江念薇笑起来，嗓音阴冷，“一条胳膊他都不答应，那还是要命干脆一点。”
“他父亲摔断了腿，母亲如今还在医院，两个儿子差点横死。”江念薇的脸色冷下去，语气严肃，“这些都是你做的，真要算起来，你们这一世结的仇更大。”
男鬼哽了下，生气反驳，“我被封在剑上好好的，谁让他唤醒我。”
“强词夺理。”江念薇毫不相让，“他只是喜欢这把剑，不知道剑上有你。”
冥冥之中因果牵扯，该是他们有见面的机缘。
只是这机缘不该用来伤人，杀人。
“我不杀他已经是谢过他唤醒之恩。”男鬼冷笑出声，“你打不过我，我就算是要他的命，你也拦不住。”
“你试试。”江念薇沉下脸，不给他先动手的机会，扬手将役灵符拍了过去。
她是没法将他的魂魄从宝剑上完整剥离出来，收拾他绰绰有余。
男鬼知道她本事不小，在役灵符拍过来的刹那，整个化作一团黑雾闪避开来。
阴寒之气瞬间弥漫开去，书房消失，金戈铁马之声海啸一般冲进众人的耳膜。
“你俩不要动，实在害怕就闭上眼。”江念薇交代一句，手臂一伸，抓起周总闪身进入黑雾之中。
裴清风异常淡定，说不动就不动，甚至还有心情掏出手机看了下信号。
“你不怕？”陆溪舟被他惊到，下一瞬胸口便泛起阵阵酸胀的气息，“她从来没告诉我这些。”
江念薇对他的态度很客气，那种客气在裴清风这边完全不存在，只有轻松自在。
“她也没主动跟我说，是之前一起上综艺被我看到。”裴清风发现手机没信号，索性锁屏拿在手里，“她有我们不了解的世界，她遇到过很多人，说不定也曾有人为她赴汤蹈火，与她相约百年。”
他们都是后来者，且来自她的世界之外，能靠近她已是三生有幸。
“我输了。”陆溪舟转头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自嘲道，“我从未想过去了解她，去思索她的世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本能地喜欢她。”
或者说迷恋她。
她不是自己所遇到过的那些女孩，她灵动又沉稳，明明是两种不同性格，出现在她身上却意外和谐。
“我也没赢，我只是知道，打动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裴清风笑，“无论如何，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他们喜欢的姑娘是一缕风，是雪山之巅的清泉，远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