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并没有把他借钱的事情和那个女孩联系在一起，所以我问他借钱到底干什么了？今天有债主找上门来，让他还钱，他需要这么多钱干嘛？他见我发现了，也没有再隐瞒，他说他看上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被卖到了那种地方，他需要一笔钱，把这个女孩赎出来，所以他选择找了个平常认识的大哥借了钱。”
“我当时非常生气，所以甩了他一巴掌，我骂的很难听，我说你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人吗？她是做什么的吗？他说他知道，但是他爱她，他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份，他都想保护她，所以他借了这些钱，想要把那个女孩带出来，不要让她在那受苦，想给她好的生活。”
“我反问他，那你这些钱打算怎么还？整整30万！他有些惊讶，他说他是当时只借了20万，他不知道那是高利贷，只当是一个关系很好的哥哥借他应急的钱，我不知道当时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我的心情，他跟他爸爸一样，都是个大情种，他爸爸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她一起殉情了，他为了一个心爱的女人借了20万的高利贷，没办法，最后这些钱还得是压在我的头上，还得是我来替他还。”邓婉萍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我没有钱还给他们，没有30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坐在我旁边也是满脸的懊悔，但是我看着他就很生气，所以我打了他一巴掌，告诉他让他去那个女人那钱拿回来，从小到大，他生平第一次冲我喊，他说他爱她，想和她一起一在一起，即使没有我也没关系。看，我从小养大到的儿子就这么为了一个妓女抛弃了他妈妈。”邓婉萍笑得凄惨，成语安能感受到她的难过，他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他跑了，那些追债的人找不到他，所以只能找到我，我也没有钱还给他们，他们把我带到了他们老大那儿，他给了我一个解决的办法，说让我帮他一个忙，事成之后，我们之间的欠债就一笔勾销。”
“我高兴极了，忙点头答应，他让我住进了程艳艳的家里，然后给了我一个望远镜，让我时时刻刻监控对面楼的动向，一发现什么事情就汇报给他们。”
“对面楼？哪个屋子？”
“那个房间正对的那个屋子。”
“接着说吧！”
“那个屋子住着一个男人，他每天什么也不干，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一直亮着，他很长时间也没有动过，我本来以为他死了，他们让我在那儿看着，就是为了怕有人发现那具尸体，直到后来，那个男人有一次突然站了起来，我隔着老远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很犀利，我吓坏了，还以为诈尸了呢。”
“他们就没嘱咐你别的什么东西，就只是让你盯着那个男人？”
“对，我基本上一天24小时都盯着他，那段时间，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生怕错过了一点，这件事情办不好，他们就让我还钱，直到后来你们上门了，我的这个任务就算是结束了，他们不敢放我在那儿待着，但是又不敢把我带走，怕被你们发现，所以一直到风头过了之后，他们联系我，让我去星潮i找他们，本来以为是事情终于解决了，我可以不用还这个钱了，但是他们说任务失败了，还是让我还钱，我还不出钱，他们就打我，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救我，要不然我可能早就被他们打死了。”
“你儿子走了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你了，对吗？”
“他走了之后，我就没有再收到他的消息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是不是安全？他可能跟那个小姑娘远走高飞了吧，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他过得开心一点就好了。”
“你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情我们会帮你解决的，你就不用管了，等出院的时候我们会来接你，安安心心养伤我们，也会派人在这守着，如果你儿子联系你，你就告诉我们。”
“放心吧，警察同志，我会的。”
两个人刚出门，顾齐思就拍了拍成语安的肩膀。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是因为刚才她说的那几句话吗？”
“丈夫选择跟别人殉情，儿子因为想要给一个妓女赎身，把30万的高利贷推在了她身上，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命运这么惨？而且她儿子现在生死未卜，程艳艳已经死了，她儿子还会活着吗？”
“别那么悲观嘛，我们现在没有找到她儿子的尸体，所以一切都有可能，说不定她儿子就侥幸活了下来呢。”
“你也说了是侥幸，我就希望他们觉得他有利用价值而把他留下来。”
“所以我们现在抓紧找他吧，我们快一步，他活下来的希望就更大一点。”
“顾齐思，我有些害怕。”
“你这几天怎么搞的？怎么总害怕？胆子这么小？”
“我不是害怕死人，也不是害怕poker，我只是害怕如果杨成真的死了，我怕看到邓婉萍失望的表情，也不敢想象她今后会怎么办。”
“我终于知道你离开poker的原因了，你身上有一种poker所有的人都没有的独特感情，就是共情。”
“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想去看看我妈妈，我已经很久没去见她了。”
“好，那我们这个案子结束之后陪你一起去，为了早一点见到妈妈，我们就更努力一些吧。”
“天又阴下来了，估计一会又要下雨了。”
“下雨不是很正常嘛，一场秋雨一场寒，看来这冬天要来了。”
“我讨厌冬天，冬天太冷了。”
“你应该喜欢今年的冬天，因为这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这个跟和谁在一起度过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讨厌冬天的天气而已，毕竟冬天太冷了，下雪也会掩盖一切犯罪的痕迹，我们当刑警的应该都很讨厌下雪和下雨天吧！”
“如果你说的是因为你姐姐在冬天去世，但我觉得你确实有理由讨厌这个季节。”
成语安一愣，然后偏过头去看顾齐思。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顾齐思摸了一下成语安的头。
“其实我心里的执念还是挺深的，我总觉得我现在不该死，如果我死了，我对不起我爸爸和我姐姐。”
“可是这个会是支撑你活下去的动力，不是吗？”
“是啊。”成语安深吸一口气，然后天空就开始掉下豆大的雨滴。
“我们赶紧回车里吧，毕竟没带伞。”两个人跑向车子。
“这两天我好像跟云有缘分，一出门就下雨，一出门就下雨。”成语安擦了擦身上的水。
“你看，云都喜欢你，你一来他们就聚集在这了。”
“我谢谢你啊，不过我更希望太阳公公多喜欢我一些。”
“那我们现在回警局吧，跟林欢聊聊。”
“跟他聊我都觉得浪费时间。”成语安撇撇嘴。
“这案子不是都这样吗？”
“这个案子现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牵扯的面越来越广，死者越来越多，我都不知道再这么插下去是不是笙歌墨轴都得被抓。”
“你不能这么想，太悲观了，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