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行人来来往往，这是一个不算大的咖啡厅，一眼看去，也就只有十几张桌子，有些人在办公，有些人似乎在看剧，还有休息的小情侣，互相调戏着。
真正为了喝咖啡的人并不多。
陈令琛用勺子搅动着咖啡，乳白色的厚乳贴在杯壁边缘，泛起一层细密的泡沫。
此时，他的神情不似原先的温润，脸上的笑容也无法维持住，唇角扯出一抹无语的弧度，额角青筋狂跳。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无语过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对面的男人。
男人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根橡皮筋，三下五除二把因为熬夜而无比油腻的及肩长发绑起，露出沧桑又带着点病态的面容，下巴冒出了一层胡渣。
看起来应该是前几天剃过，男人正大快朵颐地吃着第五块糕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好似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就连咖啡也当水似地不要命地喝。
陈令琛眼眸眯起，看着男人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个饿死鬼跟黑客联盟里，大名鼎鼎的‘铁公鸡’划上等号。
‘铁公鸡’，人如其名，十分抠门，而且一般这种涉及到灰色地带的单子价格都不低，他接的单子并不少，按理说，不应该如此穷才对？
还是说，眼前这个人其实是装出来的？
陈令琛眼眸微眯。
“嗝~”
就在陈令琛打量男人的时候，男人用勺子把黏在包装塑料上的最后一点蛋糕刮下来，放进嘴里，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勺子，打了个饱嗝。
显然，他还想吃，只不过胃似乎不太允许。
男人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抽了张纸抹抹嘴，这才看向陈令琛，眼睛弯起，双手合十，露出一口大白牙。
“感谢款待~”
陈令琛唇角抽了抽，指尖敲了敲桌面，“现在可以说了吗？”
“等等！”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打开一直放在桌面上的塑料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方形的盒子，然后递给陈令琛，“抽不？”
陈令琛瞥了眼，这是一款看起来很老式的香烟，大前门，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价格不高于五块，可就这样，男人都还露出一副十分心痛的表情。
“不了，我不怎么抽烟。”
这话刚说出口，男人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他连忙把烟丢回到塑料袋里，小声嘀咕道：“幸好幸好，没开包装，还能退。”
陈令琛：……
他现在一点都不怀疑这人是装的了。
“看在你请我吃蛋糕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男人伸手比了个‘八’，最后似乎又感觉有些肉疼，到口改成了：“99折！”
“你都这么抠了，怎么还住在网吧？”
陈令琛是真的好奇了，忍不住问出了口。
“没办法，赎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