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脱离军部的第一个晚上,几个都是大男人,没有那么娇贵,直接露天睡觉。
时逸睡中间的位置,原本睡得挺香的。
慢慢的,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噗呲——”
利刃穿透血肉之躯的声音,汪景同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为什么能下得了手……
时逸看着自己拿着刀的手,心脏猛地一跳,立即松开!
他忍不住举起双手,上面还残留着那种穿透血肉之躯的感觉,不停的抖着。
再次抬头,汪景同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李天哲的脸。
“来,时逸,你不是很想杀掉我吗?”
“来,往这里刺。”
“刺下去,你就报仇了。”
手里倏地传来一阵冰凉,时逸低头一看,刚刚明明已经丢掉了的大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他手上!
他想扔掉,可手却不受控制!
又是一声穿透骨肉的声音,时逸的脸倏地刷白!
“哥……”
时逸身躯狠狠一震!
这一次,李天哲变成了时星宝。
时星宝不解、难过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杀我……”
时逸扔掉大刀,哐当一声,时星宝的脸又变成了时母的,“小逸……”
不……不是的,他没有,他没有杀他们……
放过他……
时逸猛地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急促的呼吸好不容易平稳下来,时逸抹了一把额头,全都是水。
一身的黏腻,时逸有点忍受不了。
他看了看周围睡得正香的三人,小心的爬起来,轻轻的走出了包围圈。
白天的时候,郁槐就告诉过他哪里有水。
借着月光,时逸走进森林后忽然加快了脚步,大概觉得距离差不多足够了,就随便找了一棵树,扶着干呕。
干呕了好久,才继续往郁槐说过的地方走。
那是一条泛着皎洁光芒的小河,上头传来的潺潺的流水声,让时逸品出了难得的安宁。
虽然不忍心破坏这份美好,但他现在需要冷静。
他衣服也没脱便走了进去。
晚上的河水,是那么凉,时逸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抿着唇继续往前走。
他不知道,他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看着他。
走到河水没在腰间的地方,时逸便没有继续往前。
他捧起一掬水扑到脸上,冰冰凉凉的水顿时让他清醒了几分,也让梦魇带来的惊悚和恶心的感觉消退了不少。
杀了那个叫汪景同的人,只是个开始。
他得习惯。
他不杀人,别人就会把他杀掉。
这就是现在的世界,现在的生存法则。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带着压抑的啜泣声,郁槐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明月。
这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的真实,小孩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象牙塔里。
面对才会成长。
即使这种成长所有人都不想要。
发泄吧,发泄掉,就好了。
——
郁槐离开军部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少了郁槐的镇压,里面的派系立即原形毕露,谁也不服谁,只差没直接打起来。
好好的安全基地,因为少了大魔王而变得乌烟瘴气。
啊,不对,应该是镇宅神猴。
郁槐垂眼看过来,把偷看的某人抓了个正着:“看我做什么?终于发现我比你帅了?”
被逮住现场而略有点尴尬的时逸立即面无表情:“呵,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