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忽视了对方的呆滞,她把东西一样样的放到了甄丽丽的面前。
油乎乎的冒菜,街边的油亮的红油抄手,沾满了红豆粉的糍粑,摸着就透心凉的冰粉。
这些东西,一样两份,小姑娘爱吃,沈怜也是不例外的。
她先端起一碗冰粉,“你知道,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这种词的吧,我没有你的遭遇,所以我想象不到,你现在有多难受。”
甄丽丽瞳孔忽然动了一下。
沈怜继续说着:“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一件事情,跟你差不多一样的事情。”
“那个女孩子也是被人欺负了,在这个途中,她为了保住自己,选择从楼下跳了下去,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就摔成了瘫痪,从脖子一下全部都不能动,我去看她的时候,她人坐在轮椅上,身上就盖了一张毛毯,穿的是成人的纸尿裤,头发油乎乎的快成了一团,家里人没有一个在她的身边。”沈怜顿了顿,“她以前跟我讲,想要去外面看看,现在也没办法了。小腿的肌肉,就已经萎缩成了细竹竿,人也没了精气神。我想,她要是还能动的话,估计会选择死。”
“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物件。”
甄丽丽低下了头,“可是他们都说是我的问题……”
“他们?同学还是……”
甄丽丽没有说话,沈怜也没有追问下去,她只是想了想,“你知道我有一个鸵鸟的法则吗?”
“鸵鸟?”
“嗯,就是不管我是样子丑了,还是业务能力不行,只要没有人当着我的面,指着我的鼻子告诉我这件事,那我就当这件事情不存在。”
“不存在?”
“对,不存在,即使有人闹到我的面前,我会反问她,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啊,你怎么那么八卦啊,黄豆吃多了容易放屁的。这样反问几句,对方也就没趣,再说了,现在谁没事说这些话。”
“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男人和女人的身体,说到底就是一堆细胞组成的,所有的行为举动,都是脑子里的电讯号控制的。严格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赋予意义的是人,是带着有色眼镜看肉体的人,是别有用心的人,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你不愿意的事情,别人强迫你做,那么到底是谁不对呢?”
“是他……不对。”
“没错,他不对,他还在外面逍遥自在,你还在这里浪费了一碗上好的冰粉,这样想想,是不是你吃亏了?”
甄丽丽犹豫了一下,蜷缩的手指缓缓的端起了那碗凉冰冰的液体,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沈怜知道,现在只不过是让对方打开了心防,要抚平对方的伤痕,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
而这一点,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还有不断的疏导。
就在沈怜继续疏导她的时候,玻璃被人扣响了,沈怜起身到了外面。
朱巧巧递过来了一份文件,“刚刚其他法医在尸骨上面提取出了少量的dna,已经跟酒店里面的碎肉已经配上了,在加上那几个小子的米信里的消息,能确认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王巧玲,今年才二十三岁,差不多是跟甄丽丽一样的年纪。
具体的住址还有户籍地也已经查清楚了。
朱巧巧看向里面,“刚刚我都听到了,这姑娘现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