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苑提着保温桶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她含着笑跟每一个熟识的人打着招呼。
“又来照顾婆婆？”
“是啊，她最近身体不怎么样，要多补一补。”
顾青苑带着和煦的微笑，推开了婆婆居住的单人间，迎面而来的就是秦栩正在老人的床边削着苹果的样子。
她捏紧了手里的东西，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放下保温桶，“妈，您今天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这个人说他是小辉的同事，我怎么不认识啊。”
顾青苑看了一眼，“小辉同事那么多，您不是都认识的，妈，这个馄饨是你爱吃的那种，一会冷一下让护士喂您吃。”
“护士？怎么不是你……对对，我老糊涂了，小辉的同事来了，肯定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你就去吧。”
“知道了妈，您再好好躺躺。”
几个人站了起来，秦栩也回头嘱咐了老人家几句，顺利的走出了房间之后，他看了一眼里面，“你对吴小辉的妈妈，还不错？”
“人渣是人渣的事情，跟老人家无关。”顾青苑坐到了医院的长椅上，“吴小辉其实有弱精症，他自己根本不能让女人怀孕，可是他偏偏不信，还把事情推到我的头上，天天打我。为了这个理由，他又去找了李曼，贪钱贪色。”
“你是怎么发现吴小辉在外面有人的？”
“是糜浩告诉我的，他其实跟我也是同学，知道李曼的存在给我打了电话，问我跟他到底是怎么分的。”
“那为什么李曼把人带到了地方，你还要画蛇添足的，用毒药毒杀对方？”
“因为李曼这个富家女，让她杀人还是弱了一点。”顾青苑看着自己的手，“不仅把安眠药的分量减了一些，还真的把空调关了，呵呵，所以我就补了一下，提前用买好的毒药，混合在吸氧器里面。”
“毒药是糜浩给你的？”
“嗯，他在公司里面的那些亏空，也是我们到时候准备好的理由之一。”
“所以，所谓的红衣女人，就是你们为了逃脱罪责而编造出来的？”
“是，根据时间怎么算都不会是我们两个人，谁知道这么快就确定了。”顾青苑站起来，伸出了手。
秦栩此时才注意到，顾青苑的手腕上已经到处都是薄茧，而且青色跟红色的痕迹在不断的叠加。
他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铐，拷在了顾青苑的手上，带她离开了医院。
有过事前的叮嘱，现在没有任何人会告诉老人家，他的儿子被自己的儿媳妇杀死。
只是以后呢……
秦栩沉默不语。
当天晚上，被拖延许久的庆功宴已经还是如约的开始了。
沈怜点名的地方是整个城市里面位置最高，价格较高的餐厅。
秦栩看着入夜的城市，在自己的脚下，闪烁着连绵不绝的灯光，远处的激光霓虹，也在跳跃着自己的温度。
朱巧巧是第一次到这个餐厅，不断的拖着所有人开始自拍，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每张照片哪里好看之类的话。
沈怜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秦栩提前把账单付了之后，犹豫了一下，坐到了她的对面。
“外面景色不错？”
“还行，比起西凌的样子，还是差了一点。”
秦栩忽然就没话了。
西凌是他们两个人的母校所在的位置，在那里他们一起渡过了大学的四年。
而在那里发生的事情，沈怜看起来也还是那样的在意。
“那件事情，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怜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酒杯，“别这样，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一时的承诺，我虽然生气，但是不会放在心上，不然你收到的验尸报告不会那么详细。”
这是私人没关系，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吗？
秦栩苦笑了一下，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坎不会太容易过去。
朱巧巧此时跑了过来，“你们两个聊什么呢？沈法医，我刚刚跟那个巨帅的小哥哥聊了一下，说这个餐厅前段时间被人整个包下来，一个男人给自己的老婆庆祝生日呢。”
“你勾搭人家，怎么就聊到这上面了？”
“啊，增加话题的可聊性嘛，”朱巧巧抱着沈怜的胳膊撒着娇，“借口让他把这个绝世好男人给我开开眼，顺便就要了微信账号，方便以后联系。”
沈怜是拿这个小花痴是没话说了，宠溺的看着她献宝似的把照片举到面前，听着对方遗憾的语气，“你看，虽然很模糊，但是挺帅一男人，可惜英年早婚。”
沈怜瞟了一眼，点头说，“是挺可以的。”
一身妥帖的西装，精致的发型，何止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