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珞回来的时候,白容景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跪的腰背笔直。
凤辇停在公主府正门,白容景必须先行下车扶公主下车。
可沈嘉珞却没有命令他起身。
“殿下,到家了。”
“嗯,起来吧。”
“谢殿下。”
白容景勉强站起身,从车上下来,活动着跪麻的膝盖。
听到车中的动静,白容景立刻将手伸了过去。
沈嘉珞扶着他的手下车。
行至书房,沈嘉珞停住脚步。
“回房思过。”
这句话是对白容景所言,丝毫都没有顾及侍卫和下人还都跟在后面。
“是。”
沈嘉珞回到书房就躺下了,她是真的累了。
皇后的儿子太子碌碌无为,贵妃之子却精明强干,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朝堂上也就自然的分成了两派。
却没人注意到沈嘉珞正在慢慢替换。
后背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墙上,才安心的睡去。
她一觉睡到天色漆黑才醒来,一进房门,满眼的大红色让她有了窒息的感觉。
白容景正坐在桌前看书。
白容景走到她的面前,半跪见礼。
“微臣参见殿下。”
沈嘉珞从他身边走过。
“驸马想说什么?”
“殿下,礼部尚书李和江来要儿子,殿下,礼部是皇后的人,您此举很不明智。”
他的话刚说完,脖颈上便横了一柄长剑。
“白容景,你以为本宫是傻子?”
白容景低垂眼眸,低声回答:
“殿下,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在陈述事实。”
沈嘉珞轻笑了。
“若是本宫没猜错,你是想帮皇后保住礼部吧?”
白容景抬头对上了沈嘉珞的双眸。
“殿下,微臣并无此意。”
他一个用力,剑锋割入他的肌肤,鲜血缓缓流出。
沈嘉珞一惊。
“礼部是六部之一,举足轻重,殿下得罪的人太多,会给自己造成诸多不便。”
看着白容景眼底的担忧,沈嘉珞忽然觉得,这个自己最爱最恨的人有些陌生。
沈嘉珞收回长剑。
“我不会动礼部的,至少暂时不会。”
白容景无奈的闭上眼睛,轻微的叹了口气。
“殿下,您这几日太过劳累,需要调养身体。”
说着,白风端来药碗,白容景接了过来。
“殿下,微臣服侍您服药。”
一句话,恍若一道惊雷炸响,沈嘉珞的头更疼了。
她软软的倒在地上,心口处一阵绞痛。
记忆中,深爱母亲的父亲也是这样端着药,一边爱意满满的看着母亲,一边哄着她喝下毒药。
母亲就在她的眼前倒在地上,身下还流出了鲜红的血液,那里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
母亲想抓住父亲的龙袍,可却被父亲用力的甩开。
“贺家倚仗军功,密谋造反,十恶不赦,你还想诞下皇子,做梦!”
沈嘉珞躲在门后捂着嘴看着母亲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那张狰狞的面孔,狠厉的声音,竟然出自疼爱她的父亲,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