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浩杰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来,像是在为自己牵着警察的鼻子走而得意。
这个一直让刘璃感觉到有某种危险味道的男人让人很难琢磨。
林彦儒说他的自首来得突兀,现在的翻供也一样突兀。
案件跟他的家人息息相关,但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牵涉在内,没有证据证明他去过现场,也没有任何线索证明他和被害人有过接触,除了他的自首。
他对看守他的民警说:人是我杀的,我只向林警官自首。
为什么?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玩弄、蔑视警察让他有成就感?
会是这么简单吗?
林彦儒正在说:“请律师,这是你作为公民的权利,我会尽快为你申请法援律师,在此之前,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理由?”吕浩杰装模做样的伸手将头发往后撩,“我想就是理由啊。”
抬手间,他又露出了大片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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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璃的心噗通一跳,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犯了身份上的错误。
自己首先是个医生,然后才是肖哥口里所说的编外人员。
而吕浩杰在她面前,首先得是个病人,其次才是连环凶杀案的嫌疑人。
医学心理学第十章的内容里曾说,许多疾病本来就是对自身安全需求的威胁,病人的情绪出现转变的最大感受是焦虑,而焦虑分为期待性焦虑、分离性焦虑、以及——阉割性焦虑!
阉割性焦虑是一种针对自我完整性的破坏和威胁所造成的心理反应。
如果仅仅单纯的将吕浩杰当成病人来看待,他是个世界上几十亿人口里相当少见的无痛症,他天生无法感受到痛、无法感受到冷热、甚至有可能无法出汗……
他们通常活不过25岁,因为他们缺少了痛觉这道非常重要的自我保护机制,无法规避风险,常常死于自残及自残引发的感染,以及反复发烧体温过高导致的并发症……
刘璃在这个时候,终于窥见了在岁月长河中普通病人之外的一个真正字面上的“奇葩”病人。
接近奇葩,是不是得用奇葩的办法?
林彦儒说:“你说你之前不是自首行为是被民警暗示和诱导了,请你详细说明当时的具体情况。”
“这个,”吕浩杰说,“反正一句话,我要翻供。”
“文盲就是文盲,”刘璃突兀的冷笑一声,“你现在应该说我要做出不同供述,而不是说我要翻供。”
林彦儒极快的看向刘璃,及时停下了自己要问的话,无声的将主导权交给刘璃。
吕浩杰似笑非笑的表情暂时僵在脸上。
刘璃长长的哦了一声:“不过你也就小学毕业,九漏鱼一条,估计也听不懂两者之间的分别。”
吕浩杰深呼了一口气,嫌恶的盯了刘璃好几眼,又吃吃吃的笑起来,“女博士了不起,不还是得给我翻包皮。”
“我给死人也翻,”刘璃语气平淡的边戴手套边说,“张育文的我也翻过,用的是同一只手。”
“其实我最擅长翻脑花和肚肠,可惜,张育文的肚肠全都被吃了。”
吕浩杰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刘璃慢悠悠的继续说:“但我觉得你们的智商做不了这些事。”
“你们唯一的相同,就是存在阳痿……”
虽然没有完全跟上思路,但林彦儒适时的咳了一声。
刘璃赶紧配合着道歉:“林警官,对不起,我失言了。”
吕浩杰的视线又绕回林彦儒身上去了。
“我受警方的委托,需要给你做个ed的等级评定,”刘璃将要做的检查项目说了说,不顾在场两个男人各自不同的尴尬,戴好手套后,她走到了吕浩杰的病床中间伸手去拉帘子。
“林警官,您可以在外面等吗?我现在需要做的试验,在场人多容易影响评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