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事事妥帖,胤
禛自然放心,之后亦是每日早出晚归,将九门之治打理的井然有序,过了四月中旬,圣驾已离京不远了。
这一日,春雨霏霏,胤禛带兵守在城门下,临近正午时分,便有大部队在远处出现,打前站的兵卒飞马而来,下马向四阿哥行礼,禀告道:「大阿哥带兵回城,请四阿哥开道领路。」
胤禛道:「大军在城外扎营,请大阿哥卸甲进城。」
那兵卒愕然抬起头,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胤禛不愿为难他,正色道:「这是皇上离京前下达的旨意,先于圣驾回京的将士,一律在城外扎营,将领则需卸甲入城,你照实禀告大阿哥,大阿哥自会明白。」
「是……」
城墙上,五阿哥和七阿哥并肩而立,侍从匆匆跑来,要为阿哥们打伞,七阿哥却命他们退下,不要惹眼。
「胤祐,你在这里看着,我先下去,万一大阿哥和四哥起冲突,还能劝一劝。」
「四哥说了,大阿哥若不服,再被我们瞧见,他会觉得丢脸而更生气,四哥不想连累我们。」
五阿哥沉沉一叹,说道:「皇阿玛的旨意,为何不对随军将士说,这不是为难四哥吗?」
「五哥,你看。」七阿哥忽然指向远处,他们站得高,能看得更远,只见一行十来个人策马蹋泥而来,为首的身形,瞧着很像老大。
此刻雨水越来越密集,城门下,胤禛揉一把面
上的雨水,便见一从黑影从远处奔来,身后的守城士兵们也瞧见了,一个个都将腰背挺得更直,严阵以待。
大阿哥带着一身怒气,快马飞奔至城下,见胤禛带人挡在门前,顿时怒火冲天,扬鞭就要撞上来。
但见胤禛和将士们丝毫不动摇,心里也怕闹出人命,最后一刻勒紧缰绳,战马长吟、前蹄扬起,几乎要将胤禛压倒。
泥水飞溅在面上,险些糊了眼睛,胤禛的心一阵狂跳。
他明白自己差点死在老大的马蹄下,可他到底是赌赢了,赌大阿哥再如何霸道,也不敢于城下逼杀手足。
「老四,你疯了吗,快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从你身上踏过去。」
「大阿哥,皇上有旨,先于圣驾回京的将士,俱在城外扎营,将领可入城,但必须卸甲缴械,方可入城。」
「放你娘的屁,我随军出征那么多年,哪一回不是穿甲持械入城,你也是迎过我的。」
「那是从前,大阿哥今日若要进城,请下马卸甲缴械。」
「胤禛,你好大的胆子,皇阿玛若有这旨意,为何我不知道?」
「还请大阿哥待圣驾归来后,请皇上示下。」
大阿哥的马,在雨中焦灼不安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大阿哥斥骂了几句后,马儿转得更慌了。
胤禛一脸镇定,说道:「城内已备下马车,请大阿哥下马换车,您的铠甲和兵刃,稍后会送至府上。」
大阿哥气得满脸通红,见二十多个士兵站在胤禛身后,纵然淋着雨,也丝毫不畏惧、不动摇,便知道自己若再坚持下去,指不定要血溅城门,坐下大罪。
「呸!」大阿哥狠狠啐了一口,用马鞭指着胤禛威胁,「你小子等着,这件事我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