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冷静下来,说道:「今日权当什么都没对我提起,往后不论谁问这件事,皇阿玛怎么对外说的,你就怎么回答,可好」
舜安颜毫不犹豫地答应:「微臣明白。」
眼瞧着到了该分开的地方,温宪脸上看不出半分留恋,哪怕心里想要和舜安颜多说会儿话,也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
「恭送公主。」
「春寒料峭,还望多保重。」
舜安颜躬身称是,目送温宪离去后,才跟着领路太监离宫,又在神武门外遇见景阳宫的大宫女,瞧着该是刚从三阿哥府归来。
而此刻,三阿哥府里,胤禛进门许久,却忙着照应那些来探望的官员,好不容易才将人都打发了,并传出话去,说三阿哥要静养,之后都将闭门谢客。
下人来奉茶,胤禛润了润嗓子后问:「三阿哥醒了吗」
不等下人回话,但见三福晋红着眼睛出来,与胤禛彼此见了礼,便透着几分不耐烦地说道:「今日多亏四阿哥,光顾着你三哥,外头的事实在是……」
胤禛面上和气,心里却想,不论三福晋在里头磨蹭什么,居然能撂下外头的事不管不顾,也不是什么大阵仗,这若是毓溪来处置,必定妥帖周全,愈发觉着自己有福气,才能和毓溪成为夫妻。
胤禛问:「嫂嫂,三哥眼下可好」
三福晋果然没好气,抱怨道:「醒是醒了,就是不搭理人。我守他半天,问了一车的话,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魔怔了似的,先头宫里的吉芯姑姑来,他也不理睬。」
这般情形下,胤禛觉着自己还是回去的好,正要开口告辞,三福晋却说:「要不四弟进去瞧瞧,他向来和你说得上话,我可是没耐心了。」
胤禛不好推却,加之本就是来探望三哥的,唯有答应下。
卧房里,三阿哥靠在床头,左臂吊在胸前,腿上也包得严实,虽说伤情已无大碍,可依旧苍白着一张脸。
胤禛暗暗奇怪,不过来回一趟五台山,竟是瘦了一大圈,想来在皇阿玛身边该被细心照顾,难道是没胃口吃不下,生生饿瘦的
「三哥……」胤禛到了床边,丫鬟放下凳子就退了出去,他凑近唤了一声后,便坐在了凳子上。
三阿哥看着他,然而眼中晦暗无神,像是打量从没见过的人,满眼的迷茫。
「三哥。」
「是胤禛啊。」
胤禛将凳子拖近些,可三阿哥却害怕地一哆嗦,不知是被狼群攻击的恐惧还未散去,还是心中另有害怕的事。
「三哥的伤,可好些了」
「胤禛……」
三阿哥喊着弟弟的名字,忽然大哭起来,哭得好生伤心。
这哭声传出门外,听得三福晋心火直窜,猛地闯进来,大声斥骂道:「大老爷们儿你哭什么,问你话半天不理人,你要急死我呐」
三阿哥却突然来了脾气,趁手抓过一只枕头扔向妻子,大喊着:「滚!给我滚出去!」
「三哥、三哥……」
「胤祉啊胤祉,你敢叫我滚」
最终,话没说上半句,胤禛光拉架劝架,还是头一回亲眼见识这两口子打架干仗,直吵得他脑仁疼,直到离了三阿哥府,也没明白到底闹的什么。
「主子,三阿哥和三福晋,会不会是做戏给您看的」
「图什么呢」
小和子呵呵一笑:「奴才可想不到。」
胤禛直摇头:「我也想不明白,若真是做戏,这戏也太逼真,可他们平常不也这样吗,两口子打架,在京城早不是新鲜事。」
小和子摆好上车的凳子,先跳上去打起帘
子,一面说道:「横竖您管不着,不如早些回府和福晋用膳,宋格格的事……」
胤禛才想起这一茬,虽说他不在乎宋氏的事,可毓溪跟前不好没交代,一时也理不清三哥到底怎么了,先回去见毓溪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