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法医的初步判断,两人的死因是由于触电休克导致的溺水死亡。
配合着两人全副武装的模样和在一旁耗干电量的电鱼装置,这无疑可以证明此事大概率并不是一件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而只是一个意外。
如此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稍微松了口气
——每当有致人死亡的刑事案件发生都意味着实施此项恶行的罪犯此时正逍遥法外,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度实施犯罪,那于他们这些警务工作者或者刑警队员来说无异于是一柄悬顶之刃,更是对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实实在在的潜在威胁。
作为一个在黑帮大佬万千宠爱下成长起来的“乖乖宝”,徐雷与严谨深知身份证不离身的重要性:
这同样极大的帮了助刑警队的众人可以轻松的判断出他们两人的身份,可谓是事实清楚、证据充分。
蓦地,警戒线旁突然传来了阵阵骚乱。
眼看着一位长得人高马大、身形壮硕的汉子带着几个小弟连滚带爬的冲过警戒线,安欣与孟德海、安长林的注意力也在一时间为之吸引了过去。
“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安欣看着那情绪激动、疯狂推搡着人群的壮汉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对方。
“他就是徐江。”
耳畔传来安长林的声音,安欣顿时联想到死者之一似乎名叫徐雷,亦是恍然大悟的说道:
“难不成死者徐雷是徐江的儿子?”
一边说着,眼看徐江已经在小弟的帮助下突破了驻守在警戒线旁的同事,安欣赶忙迎了上去,防止他接近案发现场。
“站住!这里你不能进!家属是吧?还请你立即退到警戒线外!”
“你们都给我闪开!”
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哪怕面对警察,徐江仍旧执着的想要靠近岸边、亲眼去看看徐雷的尸首。
“还请您冷静一下……”
硬生生给徐江顶在了原地,安欣看了眼岸边尸袋所在的方向,虽然对其没什么好感却也能理解此刻对方内心悲痛欲绝的心情。
“就是吧,死者已经身亡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一直都泡在水里,可能会不太好看……”
(所以还是别看了)
安欣的话说得很委婉,但徐江属于是能从西萍街砍到建设路的主当然能够听明白其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知道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他是被谁给杀了?你们有头绪吗?”
大概任谁也接受不了自己前两天还活蹦乱跳找他要ad钙奶的儿子突然就这么躺在尸袋里,面目全非。
面对这样的徐江,安欣也放不出什么狠话来,毕竟死者已矣,只能程式化的答复道:
“等有了结果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有第三者存在,无法判断这是不是一场意外事故。”
如此应付的话语又如何能够平息徐江内心深处哀痛?
面对远在天边的儿子,面对近在眼前的尸袋,徐江再度迎着安欣等人发起了义无反顾的冲击。
人在绝境中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强大的,至少徐江在此刻所爆发出来的蛮横与执着,哪怕安欣、李响还有就近的一位同事协助都差点被他给掀翻过去,不得已又汇聚过来了几位在不远处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员。
眼看不能成事,徐江顶着安欣再度向河岸边望了望,似乎是要将眼前的情形完完本本的刻印在脑海里,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人死不能复生,眼泪哗的一下便从徐江的眼里涌了出来:
他没什么太过高深的文化素养,只是单纯的哀嚎着、痛哭着,嘴里喊着徐雷的名字、不住的说着自己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看着徐江这幅模样安欣的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同情的不是徐江这或许算是“恶有恶报”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悲悯的是一位老父亲却要独自面对子女英年早逝、举目无亲的凄凉。
那是种让人肉眼看见的苍白与衰老,就好像是徐江的精气神都在他认识到徐雷已经彻底里自己而去之时被随之抽走了,呼吸声沉重的像是漏了窟窿的风箱,呵哧呵哧的,仿若一条上了年纪的老狗,已经再没办法自如调动身体里的各项器官。
近乎是被人架着才离开案发现场的警戒线范畴,徐江并不值得同情,但为徐雷的死给出一个公正的结论是他们刑侦支队的职责所在。
安欣亦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