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军器局,锻造坊。
顾长安正一边锻着铁,一边一口将一大碗肉粥吞进肚里。
他身上全是炭烟熏黑的污垢,满身黑汗,丝毫不在意乌漆墨黑的手背,擦掉嘴边的粥米。
“顾长安!”
这时,门口传来刘大使的喊声。
顾长安看了眼,放下大锤便小跑着过去。
刘大使很有官威,面色严肃,“这一月长刀便不用锻了,好好锻造一柄宝剑,若是锻造的好了,本官重重有赏。”
“知晓了,刘大人。”
顾长安姿态放的很低,刘大使微微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干活。
如今这军器局。
谁不知道在丙拾柒号锻造坊,有一位十分厉害的铁匠。
别人锻造一把制式长刀要三五日,他只需用数个时辰,就这样短的时间,军器局上万铁匠锻造的兵器仍都没有他的质量上乘。
不过。
好的锻器师在外面便叫做锻器大师,如鲁元青,受人敬仰。
但在这军器局,再好那也是一个铁匠。
像今日这般刘大使亲自下令,五年来已是发生很多次。
大多是朝廷官员需要用上好兵器来笼络江湖人氏,遂将主意打到顾长安身上,又无需花费很多银钱,只是一句话,何乐而不为?
顾长安一直谨记鲁元青的教训。
即使他如今武至宗师之境,刘大使让他锻造宝剑,他便锻造宝剑。
但质量自然没有太好,只是用上十天半月功夫,锻造一柄比平常兵器稍好一些的罢了。
忙碌到晚间。
顾长安便如往日一般,随着人流涌出军器局。
北街。
顾长安上前推开自家院门。
对街一名面容始终冷漠的青年抬起头,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紧紧盯着顾长安背影。
在他旁边,有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孩童正在兴致盎然的挖土,试图从下面挖出一两条地龙来。
“少爷,该走了。”
那青年蹲下身,在孩童耳边低声道。
孩童充耳不闻,一张小脸满是认真的抠着泥。
“少爷!”
青年叫了几声,见顾长安院门都关了,他无奈,便抱起孩童,走过街敲响院门。
‘咯吱’
顾长安正在疑惑谁在监视自己,听着敲门声便打开门来,“你是何人?”
“顾先生。”
青年低声一口道出顾长安的姓。
随即左右望了眼,见无人注意,便动作极快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顾长安。
只是看了眼,顾长安便让青年抱着孩童进院。
‘师弟,师姐在宫内安好,奈何宫中鬼蜮伎俩繁多,师姐护持自身便深感心力交瘁’
‘孩童为师姐之子,名唤周思仇,师姐无奈,故借其出宫参礼,将其调换,万望师弟能够帮师姐照看仇儿,为其授学,传其武道师姐不胜感激。’
顾长安合上院门,转头看向青年怀中的孩童。
孩童正是爱玩之际,咀着沾着泥土的手指,正睁大眼睛好奇看着他。
“小幼童,你今年几岁了?”顾长安按耐不住心中疑惑,问道。
“五岁。”孩童声音稚嫩,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