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来这些散灵游魂没有被自然泯灭,是会慢慢踏入六道的,可是现在却因为阴运而被强行唤醒化魂。
这样子看来,李老头三人不仅白天救人,晚上还得救鬼……
没过多久,楼下来了几辆车,一个小胡子大步走在最前面。
白家二爷白星辰。
人群中中间还有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手持念珠,脖子上挂着的藏传天珠分外惹眼。
“那个大胖子就是任长海,看来他今天亲自到场,不简单啊!”王路明在一旁低声说着。
安雨点了点头。
一个阵法的摆置,除了主阵之人外,最重要的便是天时与地利。天时讲究的是在日月星辰中寻找与阵法相契合的时机,古人甚至可以观测月球与地球的磁场效应,常用月亮来做改变阵法的环境。而地利,则是在山川河流,微风清扰间寻找地势,来发挥阵法的最大作用。
慧通刻意引阴运至悦汤汇,已经悄然占据地利,如果他不是因为阴运无法控制,若在今日开阵,再占据天时,说不定那种江湖禁术真的就成功了。
突然之间,安雨想到了应宏伟,想到了岚姐,还有婷姐。也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方老板的影楼已经被整个搬空,几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搬了两口大箱子鱼贯而入。
李老头眯着眼,也不清楚白星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星辰和任长海说着话进入内屋。
手下为首之人正是唐小虎,只见他手拿一张图纸,正指挥人从箱子里搬出一些瓶瓶罐罐按照标注摆放到相应位置。
“这什么阵法啊?”王路明一头雾水。
李老头一时也无法回答,盯着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没说话。
“是……是残魂……”安雨无法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幕,每一个瓶子内都是一缕红色,但这种红色并不是鬼中戾气最重的深红,而是象征着人“绳命”之火的“天魂”!
安雨远远看着那两口大箱子,从里面拿出来的瓶子不计其数。
“这是多少条人命?这白星辰当真不怕有天谴?”安雨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颤抖着吐出一句话。
“李爷,什么情况?”
“那些瓶子里装的都是人三魂里的‘天魂’,人死了,三魂七魄无法成型。而如果要是想这么精准的抽出一魂,就只有在活人身上才能办到!”
王路明张大了嘴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那,那人少了一魂,会怎么样?”
“‘天魂’尤为重要,轻则短命,重则无法投胎。”
这有多少个瓶子,就相对应的有多少条人命!
房间内一应道具已经摆放完毕,白星辰点燃了长明灯,燃符焚香,任长海在一旁坐着眼角微扬。
片刻之后,白星辰示意唐小虎,命人将瓶子打开。
几个人刚准备动作,安雨三人闯入了房间。
唐小虎横身一挡,开口道:“这里已经被包场了,诸位怎么进来的?”
“巡逻队的,进来看看有没有人在这违法乱纪!”王路明开口胡诌道。
知道是来捣乱的,唐小虎挥了挥手,也不打算再做理会。
手下几个人迅速将三人围住,“走吧,外面聊聊!”
安雨一把甩开伸过来的手掌,喊到:“你这阵法有漏洞,根本不可能成功!”
安雨信口开河,他通过观察,几乎已经知道,这白星辰主阵,是想要用生人的“天魂”做阵心,至于目的,他还没想到,但他知道,一但这些残魂入阵,将永劫不复。
任长海命人散去,“小娃子甚个意思?”
“我说这些残魂根本用不了!”安雨强装镇定的回答道。
白星辰打量了下安雨,“怎么你们天一道不在南方待着,跑我们山北,三番五次的捣乱,李老先生这是何意?”
李老头竖起眉毛,“这话怎么说的,我老头子想去哪去哪,什么叫捣乱?这小子看你们都命不久矣,好奇心提醒,不领情就算了!”
众人听罢都纷纷回头看向白星辰,本来今天行事多有诡异,如今道破,难免有些紧张。
白星辰冷笑道:“我白家做事还轮不到你李家指手画脚!”
“那你就开瓶取魂吧,”李老头淡淡道,“看你们在场的能不能过的了今夜!”
一时间,两帮人僵持在一起,谁也没有动作。
任长海起身拍了两下手掌,“犯不着 、犯不着。李老先生在梅城可是郭老板的座上宾,我当然信得过。只是今晚的事若是搞砸了,不止是我,就是郭老板也照样担待不起啊,还望李老先生指点一二。”
安雨盘算着时间,刚刚已经通知了秦如风和罗方国,自己只要拖延个十几分钟就好,只是刚刚自己胡诌几句,也不知道接下来李爷如何应对。
李老头走近任长海,坐在了他本来的椅子上。“你问问白星辰想坐什么顺风车?”
任长海疑惑的看向白星辰,“他什么意思?”
白星辰直直的盯着李老头,咬牙道:“不知李老先生什么意思?”
“开阵所谓何求,是布阵的根基。
前几日也是在本市,有个妖道布‘四鬼抬轿’之阵,本想帮人续命,可他却想借阵炼化阴运,最后若不是另有人相助,怕是要落得个人阵俱亡。”
“原来那日在悦汤汇布的是‘四鬼抬轿’,”白星辰轻蔑道,“道行不够而已,强行炼化滔天阴运,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哦?”李老头冷声道,“白家人好大的口气,回去问问你老子,他来了够不够资格说自己的斤两!”
“你!”白星辰指着李老头,顿了顿不怒反笑道,“任哥,你还没看出吗,他们在拖延时间!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如果不开阵,你怎么给上面的人交代!”
任长海突然有点后悔蹚这趟浑水了,白家因为上面那位大人物来到梅城,自己想分一杯羹,结果现在反而让自己有了潜在的危险。
算了,人无横财不富,现在如果自己叫停,怕是得罪了上面那位,自己也会死无全尸。
“小虎,”任长海一声高喊,“开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