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耀祖盯着神首分离的菩萨,脸上阴云密布,身前跪着一个四十上下的女人,旁边站着四五个人,也是低头不语。
刘秘书开口道:“董事长,已经查过了,昨天进来这间屋子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家里的阿姨王婶,一个是小公子,还有一个是您的侄儿郭庭。”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之人又哭泣道:“老爷,我在这呆了一年多了,可是从来没有犯过错啊,今天我也是照例进来打扫,那佛龛我连靠近都没有啊!”
随着一阵哭泣,郭耀祖的脸色稍缓,“好了,这件事我会查清的,你先出去吧。”
“阿辉,你进来干什么!”郭耀祖扭头对着一个五岁多的孩子吼道。
这孩子打了个寒颤,他不止一次听妈妈说过,知道家里任何地方都能玩耍,唯独三楼的这间佛堂不可靠近。
“爸爸,我知道这里不能来,可我看见祖奶奶了。他就站在门口!”小孩子委屈道。没几句话,便“哇哇”大哭起来。
“胡说!”郭耀祖一听孩子的话居然气到浑身发抖。
这时,一个女人冲进了屋子,一手将哭泣的孩子揽入怀中,委屈道:“有什么事你拿孩子出气,这地方他可从来不上来的。”
“妈妈,妈妈,我真的看见祖奶奶了。”孩子还是边哭泣边说道。
郭耀祖不再理会孩子,扭头对另一个男人问道:“郭庭,你呢?”
名作郭庭的男人二十多岁,是上京大学的高材生,刚一毕业便进入了郭家的企业,委以重任。“董事长,今天的事有怪异,昨天您一夜没回来。”
话里话外,示意周围人先行散去。
两人来到客厅,待郭家掌门人坐下后郭庭便道:“叔叔,昨晚实属太过怪异了!”
吃过晚饭的郭庭见郭耀祖还未回来,便在客厅逗着比自己小20多岁的弟弟玩。两人玩了会捉迷藏,郭庭在楼下数了几下数,听到小家伙一阵声响跑向了楼上。
郭庭边看着手机边喊着:“我可看到你了啊。”转身来到了三楼。
只见沐沐盯着走廊尽头的佛堂一动不动。
“沐沐,沐沐?”郭庭疑惑的喊了两声,轻轻拍了下孩子的肩膀。
沐沐抬头望向郭庭,眼神空洞,奶声奶气道道:“祖奶奶,祖奶奶在里面!”
郭庭浑身一冷,现在刚九点不到,楼下灯火通明,便说道:“哪有什么人,孩子你这是看花眼了吧。走,跟叔叔下楼。”
“你看,奶奶摆手让我们进去呢。”说话间孩子一个箭步跑了过去。
毕竟是在家中,郭庭也深知佛堂里请来的菩萨非同小可,便一抬手将佛堂门打开,紧跟着开灯,屋内一片大亮。
只见沐沐站在佛龛前,指着佛像喊道:“奶奶、奶奶,你怎么进去了?”
郭庭上前抱起孩子,刚一转身,灯毫无征兆的熄灭了。
“谁?”郭庭喊了一声,空荡荡的房间内无人应答。
郭庭咽了咽口水,多年来的教育使得他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借着纱帘透过的点点星光,他竟然看到一个老妇人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祖奶奶!”怀中的沐沐又喊了一声。
双腿一软的郭庭差点瘫坐在地上,凭着感觉后退几步,跑出了房间。
来到楼下大厅,佣人们正在收拾着东西,沐沐似已经忘了刚才之事,连连打着哈欠。
郭庭放下孩子,喊过四五个人,上到三楼打开房门,灯光大亮,一切平淡如水。
走出屋外,郭庭点燃一支烟,不自觉的抬头望向三楼佛堂的窗户,月光洒下,依然毫无异常。
郭耀祖沉思片刻,说道:“请来的文殊菩萨是清凉山主持和几位师兄共同开光的,现在经数年香火供奉,断不会受鬼物侵蚀的。”
郭庭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昨晚我一夜未睡,每每想到当时的情形,不应该会看花眼的,如果当时我在等片刻,应该会看到那个身影的正脸。”
郭耀祖突然想到了那日在悦汤汇所遇到的异事,脸色深沉如水,拿出电话拨通了王老板的电话。
安然三人来到郭家的别墅正值午饭时刻,郭耀祖特地准备了一桌子斋菜。
“老头子云游四方,早已不受世俗拘束。”李老头不满道,“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
郭耀祖笑道:“李老先生为人洒脱不羁,待今晚我们一醉方休也不为不可啊!”
随便吃了几口,几人上到三楼。
安然聚精会神环绕一圈,在佛龛处果然看到了淡淡的气息。气息颜色不稳,似一团紫色若隐若现。
“佛龛有问题。”安雨低声道。
李老头微微点头道:“看来梅城的阴运不稳,各路小鬼都粉墨登场了。”
王路明将背包打开,将一张绣有符画的黄毯铺于桌前,依次拿出蜡烛、铃铛、法剑、法旗和几张符纸放在桌上。
用李老头的话来说,现在这些家当自己几乎用不着了,这种加持对自己的帮助微乎其微。但这些动作往往在主顾面前威慑极大,更能要个好价钱。另外对于安雨和王小胖,也能更好的学习,在实践中成长。
安雨将窗帘拉严,正直午后,没有空调的房间温度竟慢慢的降了下来。
李老头手持符纸,口中暗念口诀道:“天皇皇,地皇皇,弟子手中晃火光。”话音刚落,随着手指间,两根蜡烛瞬间被点燃,火光在空气中来回摇曳。
李老头将三清铃拿在手中摇晃道:“荡荡幽魂,何处生存,虚受惊吓,失落真魂;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铃声四响,仿佛窗外的艳阳也顿时失去了光亮,整间屋子里暗的可怕。
随着铃铛“啪”的一声被放在桌上,铃声也戛然而止。李老头冷声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何不出来和家人叙叙旧。”
随着李老头的话音一落,借着桌上摇曳的烛光,众人见佛龛前竟慢慢显露出一个步履蹒跚的妇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