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先将尸体藏好，等到9:30的那趟地铁到来前将尸体放好的话……
也不行，一具尸体还好说，九具？
不可能。
那么，死者确实是当场死的。
待在办公室里不停思考的我，突然感觉再怎么想也不会找到什么有用的答案，还不如直接到案发现场去。
说不定……效率会提高不少，就像那天那样。
想到这里，我便拿定了主意，于是站起身，拎起外套便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正在打电话的苏灏见到我准备离开，草草结束通话之后便立即跟了上来。
我原本想自己一个人去，所以打算拒绝苏灏，不过转念一想，打消了这个念头，任由他跟来了。
苏灏是局长委任的指导员，负责监督我，并且能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我帮助。
我不能因为想要独自一人思考，就任性地拒绝让他跟随。
再说了，苏灏非常聪明，观察力也很棒，说不定可以察觉到我没有注意到的线索。
两个头脑总比一个好使吧？
开着车，我载着苏灏来到了第二处地铁站。
走到等候区，我环绕了一遍四周，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上一个地铁站连续发生两宗命案让警员们学乖了，这个地铁站一发生命案，警察便毫不犹豫地连这个地铁站一同封锁起来。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对公众来说，有诸多不便之处。
我在等候区绕了一圈，又走到平台边缘，仔细观察两边的隧道，依然没有找出半点线索。
反观苏灏，坐在长凳上跷起二郎腿，表面上是在沉思，实际上应该是在做别的事情吧？
我并没有用读心术偷窥苏灏的内心，而是直接走到他面前。
意识到我的身影逐渐逼近，苏灏抬起头来，很自然地从口袋里取出小盒子，往手掌心倒了一颗软糖，递到我面前。
我摇摇头，苏灏轻笑起来，将糖果往嘴里扔。
“有发现什么吗？”我问道。
“音乐，跟前两天在地铁站遇到你的时候不一样。”
苏灏说道：“而且歌曲类型也完全不同了，这次播放的是久违的流行歌曲。”
“久违？”我皱着眉头问道。
“啊！听经常乘地铁来上班的一名同事说，似乎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他每天早上经过这附近……嗯，准确来说，经过一连附近好几个地铁站时，都会听到一些纯音乐，有时候是音乐盒，有时候是海浪声和奇怪的音乐，有时候则是古典音乐，不然就是钢琴曲。”
苏灏说道：“对了，不少人也曾经提及这件事。”
“纯音乐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是早上播放，挺适合的。”我说道。
“确实，不过也就只有附近这几个地铁站而已。”
苏灏说道：“我也只是听同事提起过，他上班来时的那处地铁站似乎没有放这种纯音乐。”
纯音乐……附近几个地铁站……莫非……
“灏哥，地铁站的音乐是由工作人员通过控制台播放的吧？”我问道。
“没错。”苏灏点头。
随后，苏灏的表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在我完全没来得及解释的情况下，他已经凭着自己高超的智商追上了我的思维，明白了整件事情。
苏灏转过头来对我笑道：“走吧，新线索在等着我们呢！”
来到了地铁站控制室，我和苏灏分别出示了自己的徽章，让地铁站的工作人员开门让我们进去。
接下来，我们开始盘问正在值班的工作人员。
“等候区的音乐确实是由我们这里播放的，每天每一轮值班的工作人员都会负责从音乐库里找出一些歌曲播放。”
工作人员说道：“近期来主管要求我们每天早上都播放一些纯音乐，说流行歌曲太过烦躁，留到中午或下午时段播放比较合适。”
“我们可以要一些样本看看吗？”我问道。
“喏，就这些。”
工作人员疑惑地将一叠光碟交给了我们。
可是我们手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检测这些光碟的工具，只好要求工作人员让我们把光碟带回去，工作人员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有了这一条线索，调查的范围立即缩小许多。
如今我们不需要调查整个地铁公司职员的背景，只需要调查那几个相关地铁站的职员即可。
大约三至四个地铁站就会有一名主管，苏灏说他会整理一下资料，从主管方面开始下手。
我们拿着这叠音乐光碟离开地铁站，先是到了警局一趟将备份光碟交到鉴证科的科技部，然后再做一份记录报告，顺便将调查进度交给何彦瑾，让他更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