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晋维缓缓回过头:“我说了,不用你他妈的多事!”
郁从心沉下脸:“要不是看在七婶的面子上我稀罕管你?”
她耐着性子说:“你妈妈经历了些什么你都清楚,她只是暂时离开,并不是不管你了。
你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心脏,你若过得不好,就是在伤她。
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
经此一遭,钱晋维若能变得懂事些,也算命运眷顾七婶。
但他要继续自甘堕落,谁又真能帮得了他?
她刚要走,钱汝安忽然喊住她:“我哥他们在哪里?”
看着样子钱晋维是没把去向告诉他,那肯定有他们自己的考虑,郁从心也不好泄露:
“蓝城车站,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你哥让我告诉你,好好上学,好好吃饭睡觉,等他们安顿好了会回来看你。”
钱汝安梗着脖子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妈……我妈的伤好了吗?”
还知道关心他妈,郁从心稍微好受而点:
“我不知道,但在外谋生总之是不容易的,你既然担心你妈妈,就更应该珍重自己。
钱汝安狠狠揉了下眼睛,点了点头。
郁从心最后说:“过得不好就来我家,你哥哥会给生活费。”
初一的教室在最顶楼,郁从心目送他上去后才转身,在二楼拐角差点撞上一个人。
“哎呀妈!”
吓得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定睛一看:“苏主任你干嘛不声不响躲在这儿?”
苏主任笑着点了点头,眸光似是赞许:“你不错,回教室吧。”
郁从心赶紧遁了。
中午放学,刚跨出校门,忽见钱汝安被一个跟王七婶很像的女人揪着耳朵。
女人疾言厉色,嘴里说的不像好话,但郁从心看见她拿一件厚实的外套裹在钱汝安身上。
钱汝安梗着脖子,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但任女人如何说他都没有反抗,最后跟着女人走了。
郁从心知道那就是钱汝安的大姨,王七婶的大姐。
隔着人群,郁从心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但看起来钱汝安并不反感她。
她稍稍安心,朝院子里走去。
怎么感觉怪怪的?
卖狼牙土豆的地方传来郁建华的声音:“从心你看一下堂屋 ,帮着收钱。”
郁从心讶然:“我妈呢?”
郁建华有些手忙脚乱:“你妈……刚刚孙芳来,说钱小超今天没去学校……两人去牛头村了。”
郁从心刚待细问,堂屋里就有同学问价钱。
她只好作罢,等忙过这一阵再说。
约半小时后郁建华的土豆卖完了,过来接手这边,对郁从心说:
“你去吃饭吧,吃完赶紧午休。”
“爸,钱小超怎么回事?”
郁建华摇头:“不清楚,刚刚孙芳来说,她怕那孩子在学校吃不好,一放学就去了学校,想说孩子没饭就带到她那里吃。
可老师说小超今天根本没去上学。”
郁建华分析道:“咱们也不用太担心,小超是恰老根唯一的儿子,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亏待到哪儿去。
你去吃饭吧,一会儿忙完了我也回村里去看看。”
他说得有道理,郁从心去厨房,把热在灶上的菜 盛出来。
不一会儿学生走光,郁建华把堂屋大门从里一锁,三两口扒了饭。
嘱咐一句“你睡觉上学都锁好门”就匆匆走了。
郁从心把碗洗了,剩下的菜又热在灶上。
李秋红肯定是没吃饭就走了。
她准备锁厨房门,上楼睡会儿觉。
忽听一人叫她。
低低的,比以前更沉。
郁从波打侧边的竹子后面跨进小院:“听说我掉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