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内侧车道,文咏梅在隔路带中间调了个头,往回行驶,停在三轮车后面。
冲突另一方的轿车一看就很昂贵,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文咏梅准备下车看看情况:“你认识哪边?”
郁从心率先推开车门:“开三轮车的。”
她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到惨白着脸脸愁眉不展的年轻男子身边:“晋维哥。”
此人正是王七婶的大儿子钱晋维。
王七婶暑假帮郁家串菜,钱晋维经常帮着把串好的菜送到郁家。
他二十出头,老实本分,做事踏实,还很孝顺,郁从心对他的印象不错。
钱晋维回头:“从心?”
郁从心朝他点点头,目光在陈旧的三轮车和光鲜的轿车上扫视。
三轮车后斗上堆满货物,用篷布遮挡,看不清是什么。
两辆身价悬殊的车贴在一起。
三轮车的前轮抵着轿车的左后车门。
轿车门微微凹陷一块,车漆也花了。
她收回视线:“谁的责任?”
钱晋维难为情的抓脑袋:“我……我的……我没看清,我开车不熟练,突然就撞上了。”
郁从心见他紧张得都快晕倒了,安抚道:“别紧张,你怎么在蓝城?”
上个星期知道他家的消息,还是他那继父三天两头跟王七婶要钱,搞得七婶串串都卖不成了。
孙芳和李秋红去看王七婶,还见她被那混账打得下不来床。
而钱晋维不知忙什么去了,就像隐身了一样。
钱晋维红着眼睛,双手颤抖:“我……我把我妈带到蓝城来了,我不能看着她被那姓钱的欺负!可我……我怎么就闯祸了呢!”
他懊恼的蹲下身子,拼命撕扯着凌乱的头发。
郁从心倒没想到他带王七婶跑出来了,果真有孝心。
她心里酸酸的。
那轿车是宝马,司机是个年轻的白面男人,见钱晋维突然跟发了疯似的,有些急了:
“唉你这是做什么?明明是你的责任,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放你一马,三千块,一分都不能少!”
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惊呼:“天!也不严重啊,怎么就要三千块?宰人吧这是?这年轻人一看就没钱!”
年轻司机跟围观者争辩:“我这是进口车!宝马!维修得走专门渠道,三千很合理了!”
他转向向钱晋维,一脸的不耐烦:“别啰嗦了行吗?赔钱,别耽误我时间。”
钱晋维嘴唇发青:“可我真的没有啊么多钱,卖了我也不够啊!”
司机急了:“唉你耍无赖是不是?”
钱晋维一抹眼角站起来,视死如归一般:“我给你打欠条吧,三个月之内还你。”
司机气急:“你!开玩笑么这不是!你跑了我找谁要钱?”
郁从心说:“不会啊,你报交警,让交警来开单,晋维哥就跑不了了。”
司机急得直跺脚。
郁从心回头问文咏梅:“这种情况赔三千合理不?”
文咏梅说:“我觉得有些像轿车变道,如果那样就是轿车的主要责任。”
郁从心方才听了钱晋维的话,先入为主的以为真是他车技疏忽导致的。
经文咏梅这一提醒,才仔细去看轿车的轮胎。
她盯着前前后后瞧了半天,直起腰说:“等交警来处理吧。”
钱晋维脸都白了:“我要坐牢了吗?”
郁从心摇头:“应该是赔不了那么多钱。”
司机差点跳起来,指着郁从心:“你哪里冒出来的?在这里胡说什么?”
见他过于激动,钱晋维一把将她护到身后。
郁从心偏过脑袋看那人:“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