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棚子,冷风还是从缝隙里灌进来。
郁从心不一会儿就冻僵了。
郁建华把军大衣脱下来给她裹上。
郁从心推辞:“不行!一会儿你感冒了!”
郁建华拍拍他:“我现在热得很,一会儿冷了再说。”
郁从心不赞同:“就是这样吹了风最容易生病。”
郁建华拉着缝隙处的篷布:“好啦,听话。”
晚上没什么车,吴六开的飞快。
郁从心都不知道,三轮车还能开出这样的速度。
平常坐班车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十多分钟就到了。
就是车上颠得人屁股麻。
郁从心庆幸自己没吃什么东西,否则铁定要吐了。
东郊车站下了车,给了吴六车资,等他车屁股都开远了,李秋红白着脸说:“再多一分钟我人就散架了。”
郁从心莫名想笑:“唉出租车!”
九点半了,一家人终于风尘仆仆赶到春雨路。
李冬梅的炒货店还没关门,里面围着几个人在打牌。
郁建华和李秋红走进去,李冬梅立马站起来:
“你们就到了,还挺快,三哥,这就是我三姐和姐夫。”
牌桌上一个穿皮袄子的男人扔下拍:“可算来了,妈的我定金都输完了。”
李冬梅的男人大笑,看来他手气好,大有收获:
“别急眼呐三哥,这才输了几百块,大头还在后边儿等着你呢。”
皮袄男人苦笑:“你们这群王八蛋!”
小姨夫站起来:“走走走,不打了,看铺子去。”
皮袄男人站起来,拿了桌上两个橘子,对郁建华说:“走吧。”
李秋红落后两步,等着李冬梅,小声跟她说:
“你们玩儿得太大了,一天几百块的输赢,没事还是少玩儿吧。”
李冬梅耸耸肩:“不常这样,你放心吧姐。”
李秋红觉得她就是哄自己的。
她可知道得很清楚,小妹爱麻将,妹夫爱打牌,两人瘾都大。
路过李春红的服装店,卷帘门半拉着,里面传来麻将声。
李冬梅在门口喊了句:“四姐,三姐到了。”
李春红说:“来了来了,唉赵姐你来接着打。”
不一会儿,李春红带着她丈夫拉开卷帘门出来。
一路走过去,李秋红看得咋舌,这条街一半以上的商铺里都在打牌。
这城里人是会消遣哈。
皮袄男人的店铺在街道尽头倒数第三间,门脸两米多宽。
据他说之前是个包子铺,但连个招牌都没有。
左边是个美发店,右边是个童装店,对面是个鞋类批发门市。
一圈看下来,就这间最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实地看见了,李秋红顿时犹豫起来,悄声问郁从心:“这么小能干什么呀?”
郁从心小声说:“你别看不大,这地方人流量大,可干的事儿多了去了。”
她去问四姨和小姨:“那包子店开了多久?生意如何?”
李冬梅说:“挺久的,七八年了吧,生意一直不错,你苏雪姐姐就特喜欢吃他家的包子,现在吃不上了还闹呢。人家是干不动了才走的。”
郁从心点点头:“那之前是干什么的?”
李冬梅略一犹疑:“……是人家自己,开纸扎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