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关小娟大表哥的孩子才几个月,被吓哭了。
大表嫂抱着孩子去了房间哄。
关爷爷一脸铁青。
关母红着脸含着泪:“你干嘛啊,今天幺女儿生日呢,这么多人。”
关父脸上泛红,大概有些酒精上头:“我干嘛?我还能干嘛?老子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他指着关晓舟:“老子下午就去给你交学费,明天就开始学,你要做生意就在老家做,还想去沿海,没门儿!”
几个伯伯婶婶就在劝:“唉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别把孩子们吓着。”
关晓舟被他表哥拉着:“别跟你爸置气,我们去小娟那桌。”
关晓舟站起来,却不肯走,梗着脖子跟他爹吼:
“我说了我不学串串,我要回广州!”
“你这个混账东西!”
关父怒骂着,抄起酒杯就要砸。
关爷爷大掌一拍桌子:“闹什么闹!我还没死呢!”
关父手里的酒杯被身边人抢下来,关小娟大伯说:
“有什么事酒醒了再说,您想把咱爸气病了是不是?”
关父抓着头发坐下:“我没醉!你们都拦我,等我儿子被外面的女人拐去了外省成家,你们谁还管我呜呜呜呜……”
他竟然抱头哭了起来。
关小娟无措的看着那边:“爸……”
郁从心抱抱她。
酒席不欢而散。
天黑得早,下午玩了一会儿,郁从心就告辞了。
关小娟送她去大路上。
她叹着气说:“我大哥出去了一年多,他回来我特别高兴,可他总跟我爸吵架。
从心,我们家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爸特别疼大哥,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长大一点也不好玩儿。”
郁从心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大概明白关父的心理。
农村注重养儿防老,关晓舟要是跟外省人成了家,带回来还好,若不带回来,以后就跟父母离的远了。
抛开性别不谈,无论儿子还是女儿,在外地成了家,父母总是舍不得的。
不是有句话说,电瓶车到不了的距离都算远嫁。
对男孩儿也一样。
更何况,关晓舟农村家庭出身,又没有太多学历。
就算向往大城市的机遇和繁华,想在大城市扎根也难如登天。
像这样的年轻人还有很多,大多数漂了一二十年,最后还是回到家乡。
可那时候,青春已经蹉跎了,不少人还带着外省的另一半。
回男方家,女方不乐意,回女方家,男方又不乐意。
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郁从心就知道,前世关晓舟和一个江西的女孩儿结了婚,三十多岁回到秀水镇。
关晓舟其实还算能干,他学了一身厨艺,两人在皮东市开了一个小饭馆,据说生意还不错。
她忽然想起来:“小娟,你哥那么坚定回广州,是不是在那边有女朋友了?”
关小娟停下脚步:“我不清楚唉。”
郁从心记得,小娟前世说过,她嫂子是个特别好的的人。
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一来不知道两人到了什么地步,二来关父放不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