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去一千块,郁从心手里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了。
不过她一点不心慌,因为《故事大会》上的专栏已经开了。
她又转去批发市场,给父母各买了一件十分厚实的军大衣,和各一双厚毛鞋。
降温可是说来就来,到时候爸妈守店,可不能冻坏了。
额外买了几斤生板栗。
她赶上最后一班回秀水镇的车,车上人不多,上去就跟大堂兄郁从波瞧了个对眼儿。
郁从波扫了眼她的两只大塑料袋,微微挑眉,拍了拍身旁的空座:“过来坐啊。”
郁从心才不理他,坐在前排一个大妈旁边:“我晕车,坐前面好点。”
把口袋系好放在司机旁边的置物台上,售票员笑着说:“买的什么呀,这大包小包的?”
郁从心这几个月去皮东市很频繁,售货员都认得她了。
她向那售票员笑笑:“给我爸妈买的厚衣服。”
售票员啧声:“成绩好又孝顺,你爸妈咋那么有福气?”
后面两排的郁从波“嗤”的一声。
郁从心还没怎么反应,售票员就翻着白眼说:“再有人阴阳怪气,我说的也是事实。”
郁从波勾着唇笑:“郁从心,你们家也挣了不少钱了,怎么没见给爷爷奶奶买点什么啊?”
车上的人这才听出来,原来两人竟然是亲戚。
售票员不禁感觉自己刚刚说的话可能片面了。
郁从心回头,冲郁从波大大方方一笑:
“怎么没买呀?奶奶上次生病,医药费就是我爸妈出的,没要你家一分钱呢。
还有那些冰糖、糕点、营养品。
哦,对了,那次我们全家都回去了,但你不在。
大哥你成天在外忙,肯定挣大钱了吧?给爷爷奶奶买了些什么啊?
怎么瞧着,两手空空啊。”
车上有人噗嗤笑了。
郁从波比郁从容更是这条路线的常客,不只售票员,好些个乘客也眼熟他。
其中自然有人知道,郁从波是个什么货色。
在大家明里暗里的嘲弄中,郁从波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挂不住了。
回到家,郁从心才交代自己又去了市区。
她没说给二舅妈股金的事,李秋红便以为她特地去给两人买厚衣服厚鞋,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这一夜正巧大降温,半夜三更李秋红爬起来给她的床上加厚铺盖。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穿上了郁从心买的军大衣。
而郁从心把文咏梅买的羽绒服和保暖鞋拿出来,穿得厚厚实实去了学校。
另一边,文咏梅提着包走进了皮东市股票交易所。
两个小时候她走出来,开车去了父母的小区。
她的父母退休后,还住在原来的单位小区。
她下车,院子里的老人各个跟她打招呼。
“咏梅回来了。”
“又回来看你爸妈了?他们刚出门遛弯儿。”
文咏梅就陪着这些从小看她长大的叔叔阿姨们闲聊。
“昨晚大降温呢,你们可小心别着凉了。”
后来,父母提着菜结伴回来,她上前接过菜篮子,一起回了屋。
她今早打过电话,所以父母买了她喜欢吃的菜。
坐下后,老文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两口一辈子只有这么个女儿,早年还有个大点的儿子,但小时候夭折了。
文咏梅就是他们这辈子唯一的指望。
父母对孩子的关注是最敏感的,早上只是一通电话,虽然什么细节也没说,但老文就是觉得她此次回来有要事。
文母也坐过来。
文咏梅看向年迈的父母,张了几次嘴才顺利说出了:“女儿不孝,我……我决定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