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吧嗒着旱烟，双眼眯出一道精光：“郁大呀，今天闹的是哪出啊？”
郁有树搓着手：“村长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你看到的那样儿吗？”
月光下，老村长看着郁有树，许久没说话。
农村最大的权威就是村长，对老一辈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见此情形，郁有树差点抹汗。
“有树，我大不了你几岁，咱们一起长大的，你的几个孩子我看着长大，还有你的几个孙子。”
“前几天的初中家长会的事，你听说了吗？郁从心成绩好，比你老大家的郁从雅好多了，不出意外，她会是你们家这一辈最有出息的孩子。”
“从前家家都困难，供个孩子读书不容易，顾得了小的就顾不上老的，但现在不是了。”
“你们分家了，你家老四自己能挣钱，他能供自己的孩子，想供多就供多久，还落不下你们两个老的。”
“你们安安心心在村里待着，干的动就种点地，干不动就耍，大儿子供你们一口饭吃，小儿子每年六百块钱，以后生意好了说不定还能涨。”
“你自己心里想想，你的日子在咱村里，是不是已经是头一份儿了？”
“非把老四弄回村里，过从前苦哈哈的日子，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郁有树不敢吱声。
村长最后说了重话：“老四现在的生意已经不是他一家的了，还带上了刘二柱家，还有隔壁村王七。”
“刘二一个残废，以前村里光景最好的人家，现在没人拉一把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下村王七，你该不会忘了？十年前她男人是救咱村里两个孩子牺牲的，其中一个就是你家隔壁，邓老婆子的幺孙！”
“这些你都忘了？”
郁有树连连摆手，连说没忘。
村长冷哼，“你没忘最好，你给我记住今天的话，少给你小儿子拖后腿，那样他们不好过，你也不好过。”
“进去吧，我走了！”
郁有树赶紧点头哈腰送他走。
村长走出几步又回头：“唔，郁从心，你不准苛待她，我每天都会过来看看的。”
郁有树身形一僵：“知……知道了。”
屋里，邓婆婆也算看明白了，劝了郑瑞琴几句，摇着头出来，回家去了。
郁建华带着妻女回了镇上，郁从心一屁股坐在奶奶床边：“现在饿了不？要不要吃东西？我去给您做。”
郑瑞琴翻身往里一趟：“不用你假好心。”
郁有树被村长训了一顿，闹个好大没脸。
进屋来没好气的说：“都出去吧，我们要睡了。”
郁从心坐床上不动：“别呀爷爷，奶奶不舒服，刚刚我可是当着村长说好了，寸步不离照顾她。”
“从今年天开始，就我陪着奶奶睡吧，您去大哥或者二哥房间将就几天？”
郁有树眼珠一转：“行。”
说完就走了。
郁从心起身伸个懒腰：“小雅姐，麻烦你找身衣服给我换一下，我今天还没洗澡呢。”
郁从雅十分不情愿，但又无从拒绝，上楼找了套最差的衣服。
郁从心拿着干净衣服：“奶奶你躺了一天，要不要我给你擦个澡啊？”
郑瑞琴可没脸在孙女面前袒露身体，没好气的拒绝了。
郁从心这才笑着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