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考完试,她急匆匆跑回家,在屋后土地里找到父母:“爸妈,你们知道郁从心他们家最近在干什么吗?”
宋淑兰夫妇抬起头,不以为意:“怎么了?犯得着着急忙慌的?”
郁从雅拔高了声音:“我们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他们把那里租下来了,今天已经住进去了!”
宋淑兰郁建国面面相觑:“小卖部?他们要干嘛?”
郁从雅对父母的迟钝真是无语了,大吼道:“那可是我们学校门口的独门生意,可赚钱了,小叔一家要发大财了呀!”
于是,郁从心还没回到家,她的爷奶已经知道了。
按照原计划,郁建华和李秋红今天就要开始卖串串的准备工作了,下午郁从心独自回家,给爷奶二人做饭,以及喂养家里的牲畜。
但是郁从心考完试回来,发现父母将新家的大门一锁,也要回家。
她不明所以:“怎么了爸妈?”
郁建华说:“我跟你妈商量,也不着急这两天。而且我们今晚要不回去,你爷奶肯定要骂人,耽误了你休息影响考试。”
郁从心心思一转,估摸着大概是白姨他们把前天晚上的事告诉他俩了。
她心里一暖,“也好,等我考完试跟你们一起准备。”
回到家院子里鸡鸭乱跑,郑瑞琴和郁有树两老黑着脸坐在堂屋正中。
三人刚进院子,一个玻璃茶杯就迎面砸来。
好在三人早有防备,都躲开了,郁建华心下一沉,暗道好在他今天回来了。
否则,面对他爹娘怒火的,就只有郁从心一个人。
他站在院子里,声音沉静:“秋红去做饭,从心你关上门看书。”
这是要把她们支开,独自面对两个老人了。
郁从心向妈妈点点头。
李秋红挎着篮子,带上下午买的二斤肉进了厨房。
郁从心背着书包回到房间,但只把门虚掩着,能听清堂屋里的每一个字。
郁有树见自己的小儿子面对自己的愤怒没有丝毫惊慌和惭愧,怒火上头,把饭桌砸得‘砰砰’响。
“好你个老四啊,翅膀硬了,要撇下嗲娘自己跑了啊!”
郑瑞琴阴毒的咒骂:“死心烂疮的啊!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现在做什么事都要背着我们老两口啊!”
郁建华沉默的点燃一根烟,并不还嘴,听他们慢慢骂。
郁有树有个保温杯,是在省城开饭馆的三女儿买的,平日里十分宝贝。
见郁建华骂死不吭声,抄起家伙就要打人。
郁建华退一步避开,“爹,你还想被捏一次麻经吗?”
“天呐!天呐——”郑瑞琴扯开嗓子嚎哭起来:“我的老天爷呀!我这辈子做了什么孽呀?竟然养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呀!”
郁有树顿生一股悲凉,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差点站立不稳。
郁建华等老娘告一段落了才开口:“所以,能好好说话了吗?”
郑瑞琴又要嚎,郁有树一嗓子喝止了她:“闭嘴!”
他一张脸黑如锅底,坐在堂屋中央,抖着手点燃了旱烟。
郁建华从门口勾进一根小板凳,坐在下首:“你们就生怕我的日子好过一点吗?”
郁有树长眉一抖:“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郁建华自嘲一笑,无奈又苍凉:“我混账吗?但凡你们有一点可能支持我,我至于不提前跟你们说吗?”
他直白的看向父母:“如果今天要做这件事的是大哥,你们会这么生气吗?会这么骂他吗?”
郁有树又是狠狠一拍桌子:“胡说八道!我对你们两兄弟向来一视同仁!”
郁建华差点笑出了眼泪:“爹,这话,您自己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