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不说话了。”周云琅忍住脖子上伤口的疼痛说道。
本来还想跟纪良衍说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给江承霄他们拖延时间，没想到这老家伙精得不行，她的计划只能落空了。
待二人走到地宫外，纪良衍看见南陵寨封锁处的警力已经全部撤走了。
警方明面上按照他的要求照做，所有人都撤离到很远的位置，为他安排了两辆车停在工厂门口。
纪良衍淡淡地看了一眼，让身后跟着的手下检查了一下车有没有问题，就把周云琅塞进车里绑起来。
周云琅用余光看见，他的手下把殷玫的冰棺抬了出来，放进了这一辆车的后座。
看来纪良衍真的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周云琅抬眸看了一眼纪良衍，嘲讽道：“牧师大人，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很可悲吗？就算你这次侥幸逃脱了，以后也无法越过国境线。你的余生，只能做阴沟里的耗子，永远不见天日。”
“我的余生怎么过，与你无关。”纪良衍在她耳边低语，“周云琅，你夺走了阿璃的生命，必须要偿还。明年的今日，想必会有不少警察给你上香吧。”
周云琅并不意外。她知道纪良衍道德感早已泯灭，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她既然敢只身一人前来，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置之死地，方有一线生机。
纪良衍发动车子，行驶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后面的手下开着车一路护送。
“纪良衍，在你杀死我之前，有件事我想弄清楚。”周云琅缓缓说道，“二十多年前的你，从孤儿院出来，考上了不错的大学，有着大好的青春年华，还有很爱你的女朋友，为什么偏偏选择毒枭这条路自毁前程？”
纪良衍脸上的表情一滞。
是啊，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呢？
他一边开车，一边回想起了自己幼时的日子。
他出生于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家里已经有一个儿子了，父母没钱养他，就把他送进了孤儿院。
本以为从此可以告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可是纪良衍后来才知道，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他虽然长得精致好看，但周身总是散发着一股阴郁晦暗的气质，不论是孤儿院里的老师，还是其他孩子，都不喜欢他。
他被别的孩子倒过饭，被老师锁过小黑屋，被叫过“僵尸脸”，半大的时候，他就尝遍了世间所有的苦楚。
那时备受欺凌的他暗暗发誓，等将来自己有了能耐，一定要过完美的人生，把这群人都踩在自己的脚下。
大学的某一天，他看到了街上“珍爱生命，远离毒品”的海报。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的心里滋生。
他开始从各种旁门左道学习制毒，甚至假意回孤儿院看老师，偷偷用自己的“研究成果”，杀死了一个曾经把他关进小黑屋反省的女老师，还伪装成了吸毒过量，骗过了那些辖区警察。
那时的他想，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条致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