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周局长这一步棋真是太讽刺了。本来想保住自己视为己出的这些手下,谁知道却阴差阳错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推进了火坑。”
“行了,你闭嘴吧,守门去。”金寒悟一推多嘴的季晏白。
“其实,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这个地方是火坑,”周云琅望着窗外的月朗星稀,“这儿毕竟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转过身来:“那你也跟我交个底,莫怀安,是不是个假内鬼?”
那一瞬间,金寒悟愣住了。周云琅的脑回路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了。
“我生父周局就是一只老狐狸,莫怀安在他眼皮子底下潜伏那么多年,他竟然都没察觉到他的底细,我觉得有些奇怪。”周云琅说道。
“周小姐,是你想多了。”金寒悟说道,“莫怀安的确是为牧师集团效命的。我也曾派人暗中调查过他,但是一点破绽都没发现。而且他杀过好几个警察,如果是警方派来的卧底,不会这么做的。”
“好吧。”周云琅叹道,“既然连你都查不出什么来,那他大概真的是牧师集团的狗了。枉我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纪云瑛最近野心越来越重,上次先生把秃鹫手下的一个盘口给我,她已经开始对我有所忌惮了。你在纪云瑛手下做事也要小心,千万不能暴露了。”金寒悟提醒道。
“嗯,那我先走了。”周云琅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她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金寒悟。
“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景瑞寒,季晏寒,金寒悟这三个名字里,你都要加一个寒字吗?这个字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我只是觉得,这个字就仿佛昭示着我的命运一般,不该轻易去掉。半生飘零,无人看顾。所幸,还有季晏白一直陪在我身边。”
听到金寒悟的这一席话,季晏白的眼眶红了。
“金寒悟,你实话告诉我,你还有多长时间?”周云琅皱起了眉。
虽然她跟这个哥哥自小就不怎么亲近,但她也不想让他英年早逝。
“先生曾说我活不过三十岁,其实我觉得,我这一年都不一定撑得过去。”金寒悟坐回到他的轮椅上,“多活的这二十年,已经是我赚的了,我不敢再奢求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我十几岁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奔跑,可是最近几年,我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时常喘不上气……”
门口的季晏白听到这里再也憋不住喷涌的泪水,捂着脸努力止住哭声,却仍是发出了“呜呜”的哽咽声。
“没事,有的时候一生不在于有多长,而在于活得有多值。”金寒悟拍了拍季晏白的肩安慰,“我把牧师集团铲除以后,这一生就没有遗憾了,可以安心离去了。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把你安顿好的,不会让你跟着我冒险……”
“我才不要离开你!”季晏白打断了他的话,扑上去抱住了金寒悟,“你不会死的,这辈子,我跟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