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告诉你们得了,横竖都是一个死刑。说出来了,我也就解脱了。”田鼎盛道,“你猜得没错,刘鸿宇接触过贪狼,我亲眼瞧见他们进了同一个包厢。之后,刘鸿宇就和我说他和贪狼谈成了。”
“但是我一个打工仔,哪儿来那么多钱?我就和刘鸿宇讲价,他说,我再拉几个客人,他就给我降价。于是,我首先就想到了徐睿杨。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他所赐。但凡他当年拉我一把,我也不至于被家暴,高中上到一半就辍学。他这样的人,不配过好日子!”
“于是我就把他约到纯黑给了他一杯加了料的酒,但他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没有喝我的酒。你知道吗?他居然还教育我,说我不能天天来酒吧鬼混。笑话!他有什么资格教育我?我不就是他年轻的时候鬼混的结果吗?”
“徐睿杨从来没有给过你钱,对吧?”江承霄冷声道。
“是啊,但是他给施钧恺钱。施钧恺大学的时候,他逢年过节塞红包,我都看见施钧恺拿着红包出小区了!他怎么能这么偏心?同样是私生子,为什么我们的待遇天差地别?所以,我就在他生日那天去他家,偷偷往他最喜欢的茶里下了料。我只是想报复他,让他成瘾,没想到他居然死了。我本来没想杀他的。”
“但是他送给你了一双昂贵的皮鞋,那是见面礼吧?”江承霄挑眉道。
田鼎盛沉默了。
“田鼎盛,你的父亲并没有偏心。”江承霄道,“他给施钧恺钱,是因为人家勤勤恳恳,努力给自己争一个未来。而你呢?抽烟喝酒嫖娼。他给你钱,让你去挥霍吗?”
田鼎盛身体一僵。
“田鼎盛,你父亲徐睿杨从未放弃过你。他愿意应你的要求去纯黑,就是为了跟你说几句逆耳的忠言,希望你能浪子回头。”
“你去给他过生日,他明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却还是满怀期待地给你开门。正当他考虑着如何规劝你走到正道上来的时候,却与世长辞了。”江承霄道,“我不能说徐老一点错都没有,但是,他在努力为自己当年做过的事情负责。”
田鼎盛不说话了。
“还有,”江承霄道,“你继父的事,是你干的吧?”
“我那是正当防卫!”田鼎盛喝道。
“你管这叫正当防卫?”江承霄冷笑一声,“田先生,据我所知你不是九漏鱼吧?故意推人下水这种事情,你说是正当防卫?”
“我不杀他,他迟早有一天会打死我!”田鼎盛道。
“田先生,遇到这种事情,正确的做法是寻求帮助。”江承霄道,“既然你报警后被你妈搪塞过去,你就应该劝你妈不要一味妥协,然后你们俩齐心协力地把这件事捅到警察局去,而不是以暴制暴。”
田鼎盛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江承霄从椅子上站起来:“其实你作案的时候,也有高明的地方。把房间上上下下清理了一遍,这样看起来,倒像是施钧恺作了案以后再毁尸灭迹。只可惜,施钧恺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替罪羊。”
田鼎盛依旧沉默。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在我们的人的高强度审问下,刘鸿宇交代了。”
田鼎盛抬起头来。
“他跟贪狼,并没有谈成。”
话音未落,他便走出了审讯室,将田鼎盛的怒吼撇在身后。
一旁插着耳机偷听的荆梓诚不禁感慨:“老大真是,太损了!人家都和盘托出了他还补一刀。”
“他一直都这样。”杨钰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