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也称为占卜或者卜筮。
有人说其名称来源于上古巫师,有人说来源于易经,有人说来源于管辂……
无论算卦一词源自何处,求卦之人多是处于十字街头,前路茫茫,不知如何进退,求告于神明,以求揣测天意,预测吉凶祸福。
解卦者无论是通过相面、六爻、测字、抽签,或者其他方式,目的多是了解求卦之人目前所处的状况,通过各自的流派体系,做出合理的判断和解释,最终为求卦者做出趋吉避凶的规划或者指导。
王义原本是一个无神论者,认为世间怎么可能存在鬼神!
若是真的存在鬼神,他们又吃什么,喝什么?!他们又存身在何处!为什么科技如此发达,自媒体如此盛行的时代,却始终不能证明鬼神的存在?!
可是自从有了一些奇遇之后,他知道世界很大,未知的事物很多。
也知道神仙鬼魅确实存在,甚至可能就存在于人类的身边。
其中神祇有居于九重天阙者,有居于名山大川者,有居于江河湖海者,有居于繁华都市者,有居于穷乡僻壤者,他们依靠众生的信仰香火之力而彰显神通,吸纳天地法则之力而离凌驾于众生之上。
仙人上逍遥于寰宇苍穹,下通达于冥府黄泉,有呼风唤雨、翻江搅海之能,有移星换斗、起死回生之力,他们不食五谷,以天地灵力为食,以日月星光为饮。
鬼魅之属。鬼者,修为下乘、外表寻常之鬼;魅者,修为上乘、皮囊妖娆之鬼。他们或游荡于幽冥鬼府,或浪迹于浮华人间,有以阴煞之气为食者,有以人类元阳生气为食者。
“我听老人言,一命二运三风水,四善五勤六仁爱,七思八戒九锻炼,十字当头守孝悌。得此十类,必有齐天之福!”
“在我这个年龄,经历的人和事,都还太少,不敢妄言信或者不信!”
王义看着江虹并没有打断的意思,反而将车速降到更低,任后边车辆飞驰而过,便接着道:“算卦者,或许求的是心神安定,或许求的是功名利禄,或许求的是驱邪禳灾!!不过一旦求,则往往容易受人诱导,甚至可能陷入无尽的悔恨之中!毕竟人生是一条单行道,没有回头路可走!何况解卦之人,道行有高低,人品有优劣,有的是为了丰厚的金钱,有的是为了结一段善缘,他们的说辞可以作为参考,至于最终的决定,还是应该我们自己来做!”
已经到了河江桥桥头,桥头有三条路可选。向东直入翠屏区;向南经环城路,上高架桥,到青莲区;向北经环城路,过枫桥,入红枫区。
江虹却没有开车向任何一个方向驶去,而是缓缓将车辆驶入了一片树荫下的停车位上,却并没有熄火。
“二十年前,我十八岁,在高考之前,家里来了一个身着青衫、背负金钱剑的褴褛道人,给我卜了一卦,说了很多,当时以为他是一个云游天下的落魄道人,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后来那道人的卜词基本都应验了,很多话我已经遗忘了,但是有两句话我记忆尤为深刻!”
江虹略一停顿,不等王义接话,又道:“其一,他说我有发横财的手,却没有享横财的命!要散尽横财,多行善事,广积阴德,方可福禄绵长!其二,他说我二十年后,会得到一个贵人相助,可乘长风破万里浪,越天堑而横渡沧海!”
语罢,她的目光凝视着王义,眼眸中有淡淡的异光闪烁。
王义愕然,他感觉江虹眼眸中的光顾盼生辉,似乎隐含了一种妖娆魅惑的力量,令人心跳止不住加快,呼吸也变得浑浊粗重,甚至他感觉原本的绕指柔,猛然间坚硬如铁。
一股暧昧的味道,如倾盆大雨后,沃野里露头的春草,覆盖了整个荒原。
宽敞的车厢里,在香氛的释放下,春天的气息在不住蔓延,王义感觉气血凝聚一团,就如身体里埋入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要引爆。
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以对其他女人生出这种感觉?!
王义脑海中浮现出凌寒雪的倩影,一丝清明就如燎原的烈火被一条狭长的溪流所阻隔。汹涌澎湃如荒草般野蛮生长,几乎无法自持的心绪,瞬间风清月朗、海晏河清。
江虹看着脸颊飞霞流火的王义,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她的目光,如青葱般修长、白玉般无瑕的手掌,轻轻拍在王义的大腿上,口中低声细语,气吐如兰:“失眠之苦,困扰了我许久,没想到被你寻到了对症之法,让我美梦睡到自然醒!或许你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吧!”
王义感觉江虹的手,滚烫如岩浆,那一种热,让他原本压制住的躁动,几乎要再次蓬勃而起。
停车位前方不远处矗立着一个标识公共厕所的指示牌。
“虹姐,我喝水多,有点忍不住了!先去个厕所!”
推开车门,王义撂下一句话,向着公共厕所的方向狂奔,似乎要将体内的躁动通过运动排解出来。
年龄不大,定力倒还不错,不会还是一个童子鸡吧!
看着王义迅疾的步伐,宽厚的背影,江虹眼眸中荡漾着春波。
公共厕所的指示牌很近,可是公共厕所却在两百米开外。就如明月就在眼中,其实远在万里之外。
只要设定目标,坚持走下去,就终会到达。
曲径通幽处,有健身器材若干,红顶白墙建筑一栋。
那建筑前后,绿树环抱,青竹摇曳。
王义进入之后,并没有取出水管进行排水操作,而是拧开洗手池上的水阀,将清凉的水扑在脸上。
清凉过处,躁动之火如退潮之水,缓缓散去。
身后的蹲坑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之‘咿呀’一声响,小雅阁的门被推开。
王义并没有放在心上,公共厕所又不是私人财产,有人往来,再正常不过。
又一捧水扑在脸上,突然一只带着腐败酸臭之气的手堵住了王义的嘴,一柄闪烁着银白之光的剔骨尖刀垂直抵在了王义的喉结上。
“不要动,动就要你的命!”
一个阴冷如鬼魅的声音,响在王义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