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诗若很是得意,“师父……”
“唤先生。”
“是。”她当即改口,“这套拳腿我学会了?”
“这不是拳腿,就是一套形体动作,只能强身健体,不能杀敌。”
“形体动作,这不是武功?”
“不是武功,就是一套形体动作,用来强身的。你的骨骼太弱,筋穴太细,不适合习武,你就学这套形体动作,每天早起做两遍即可。”
崔诗若以为是武功。
琬琰说:“做完两遍后,你可以读书,琴棋书画也可学习,但你天赋如何还需时日证明,未学过,无法定论。”
崔诗若看着李训,“先生是为了教导训表哥?”
李训的拳腿打得很认真,一拳一腿都很用心。
琬琰又纠正了一遍动作,“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崔诗若知这是孟子说的话,可这与教导李训有何关系?
琬琰早晚授武功,白天便教两人读书识字,给二人买了两张琴,“弹琴可以修身养性,陶治情操,我会教授你们最基本的弹琴手法……”
崔诗若前世学过琴,这是习惯使然,现在让重学,一些毛病难以纠正,反而是李训从未学过,且没有前世的记忆,现在学习时,进步比崔诗若更大。
崔诗若前期像天才,一年后,在琴艺上就被李训甩下一大截。
琬琰教他们读书误字,教最常用的书信,行文格式,到后来教对子、诗词歌赋、作文章,这时候显现出来的差别就一目了然,女子格局小,而男子站立的高度不同,可纵观千里、万里、整个天下。
再教授棋艺时,琬琰会将一些兵法战术贯穿其间,谆谆善诱,讲一些兵法之道。
崔诗若前世是什么都学,样样都会,样样都不精通,前期不错,越到后期,越是学得吃力,反倒像是李训的陪读。
武功,连李训的一成都不到,李训学会了两套拳腿,学了棍法、枪法、剑术、刀法、射御之道;文则学会了读书,作诗词写文章;君子六艺俱学。
崔诗若唯一的进步,字写得有风骨、灵性,丹青中绘的花儿、鸟儿、蝴蝶像模像样远胜其他闺中女儿。
三年后开春的一天,崔诗若的乳母从吴王府来接她回王府。
崔诗若纠结地揪着帕子站在花厅。
琬琰问:“你乳母来接你回去是好事。”
“可诗若不想回去。”
“这三年你推拒了好几次,这次是推不过了。”
崔诗若现在不怕李训了。
李训虽然不信人,但眼下最是信先生与她。
先生在李训眼里就是顶顶厉害的人物,是上天瞧他可怜送来教授他的。
琬琰道:“诗词歌赋,你亦学会;琴棋书画,你远胜寻常人,尤其是书法丹青二道上,不比当朝的书法行家、绘画大师差。回去之后,记得要继续练习书画。”
“是,先生。”
琬琰对李训道:“你去习武,我与诗若叮嘱几句。”
李训提了根棍子在手里,沉默不语地走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