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略,犯虐,还不是犯贱?”琬琰脱口而出。
田怀瑛笑道:“兄长所言甚是,范家三公子是庶出,名叫范健。”
“是刻意还是无意?”
“谁知道呢。”
琬琰自是知道范家有算计、谋划之心,田珍珍在心性、性情上不足田珊珊多矣。
田珊珊在第一世被迫做了张五公子的妾侍,却依旧保持一份刚烈;第二世时,又被卖入青楼,方才十六岁就病死楼中。但也努力让自己学习读书、歌舞,颇有几分才名。
田珍珍即便遭遇变故,也带着一股子胡闹、任性,而她不知,对于女子有时候无法任性,一旦踏进去,输掉的是自己的一生。
“哥……”
“珍珍,我与你说明,我不看好范家,更不看好范略,其间的真情实意少,多的是算计谋划。”
“哥,我不管,这辈子我只嫁范二郎,否则我谁也不嫁。”
琬琰道:“军中的官职我已请辞了,你一旦嫁到范家,往后可就在北疆了。范家早年是五皇子一派的官员,我是新帝派的,只凭着这一点,我不会替范家担保,更不会为他求情。而要嫁,就会是一个发配的军户,一辈子做军户小娘子。”
田珍珍想到范家人说的,只要她先嫁,田琬琰是她亲兄长,不会不管她。
可田珍珍不知道的是,在琬琰心里,她心疼第一世的田五郎,一腔热血,想要出人头地,却只能替张五郎作嫁衣裳,最后因为不服气,却被张五郎算计至死。
张家为了不让他们知晓实情,强纳田珊珊为妾。
那时的田珊珊有二十一岁,十五岁时许过人家,是县城的一个商户,因婆母突逝,男方举家回祖籍,一去不复返,误了花信之期。
按理田珍珍更合适,可田珊珊心疼妹妹,代替受辱。
直至到死,田珍珍都是被弟弟姐姐保护得很好,其自私程度只次田大郎。
田二郎心情苦闷,决定为弟弟妹妹报仇,将自己辛苦十几年的所有家业给田珍珍陪嫁,可田珍珍出阁在即:“哥,就这些了,还有银钱没?再添些压箱底的银钱。”
现下的她,就算有兄姐教导,可藏在人本性里的东西很难改,就如猫得偷腥,狗会吃翔。
第二世的田珍珍被卖作童养媳,虽然那家人的儿子带了残疾,可待她相对许多人家的童养媳还是要好许多,她与见了一次面的货郎跑了,从此再无音讯。
琬琰一直盼田珍珍变好,可现在看来,田珍珍居然在赌她这个兄长爱护弟弟妹妹的情分。
田珍珍唤了声:“哥”,提裙一跪,“求你了,我只喜欢范二郎,我只想嫁他为妻。”
琬琰冷声道:“我先说好,既然你选了一桩田家不认可的亲事,你就得做好准备,我给你的嫁妆不会超过五千两银子,一旦嫁出去,我便不会再护你、管你,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就算再苦、再委屈,你就算跪着、爬着也得自己走完。”
“哥,我愿意。”
他一定就是为了吓唬她。
琬琰继续道:“别当我只是说说,出阁之时,我会与你签断亲文书,我待你,会像当初待田大郎一样果决。”
田珍珍吓了一跳,“哥,你当真的?”
“自是当真,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做?”
“为……为何?”
“你生性自私,行事任性,不计后果。这几年在北疆,你拿了家里的钱接济范家,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拿自己的体恤去接济,我没话说。
可库房的东西、钱财,是我征战沙场拿命换来的,无论是怀瑛还是珊珊,想取、想用,都是事先问我的意思,可见在你心里,私情重于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