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环顾四周,一棵又一棵高耸入云的枯树,在暗红的夜幕下,营造出一种极其阴森诡异的氛围感!
但最让我怛然失色的是,那些枯树每一根张牙舞爪的树枝上,都笔直地垂挂着好几个光赤着全身的人!
密密匝匝的人影,头朝地、脚朝天,就好像是结在枝头上的果实那般,被什么东西吊挂在干枯粗糙的枝头!
并且那些人,虽然看起来基本上都已经奄奄一息,可实际上却全都还活着!
这分明就是帝修胤,故意让他们清醒地承受着这些惨无人道的痛苦!
“帝修胤…那是什么…?”
我和帝修胤站在这些倒挂着活人的一棵棵古树中央,相对比较起来,就显得十分渺小。
“你明知道他们是谁,又为何还要明知故问?”帝修胤嗜血的黑眸里,闪过几抹引以为豪,“你们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村民妄想伤害你,就活该要被我的肠刑好好伺候一下。”
肠刑?
听了帝修胤的话,我的身子开始控制不住地打起战栗。
重新仰起头来审视着上空那些倒挂的村民,这才注意到,他们都是被自己从肛门掏出来的肠子,一圈一圈地拴绕在枝头,倒挂在半空中的!
那一根根猩红带血的大肠、小肠,裸露在空气中蠕动着,像是有蛇在里面任意地穿梭着。
每一个村民,都生不如死。
他们不断地呕吐着胃里各种没有消化完的食物残渣和胃液,以及鲜血、血块儿,甚至还有恶臭的粪便!
无论男人、女人,无论中年人还是老年人,亦或者十来岁的小孩子,甚至连襁褓中的小婴儿也有,全部都插翅难逃,被帝修胤的肠刑吊在高高的树梢上!
就算当时,他们一心渴望那些太一道的道士们引雷劈死我,就算他们是非不分,可当我看到这样惨绝人寰的一幕,我还是心尖都无法抑制地发抖!
“怎么?又心软了?又开始圣母心泛滥了?”帝修胤看我脸色不好,就在一旁挖苦我,“之前给你上的那几课,都白教你了?”
“没有…”我嘴硬地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很好笑。”
“好笑?哪里好笑?”
“你说你爱我这件事儿,很好笑;你说别人伤害我就要惨遭这样的后果这件事儿,也很好笑。”
“哦。”
帝修胤脱口应道。
他掐手变出一根象白牙的蛇骨烟,冷漠地咬在了齿间。
“不解释什么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帝修胤点燃蛇骨烟,缓缓吐出的白烟,模糊了他带着野性的面容,“我说爱你这件儿,你别放在心上。哪个男人不在床上说一些动听的情话?不然女人们怎么好好卖力伺候男人?
柳珑音,你不要告诉我,你当真了。”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帝修胤。
但帝修胤的解释,又好像是在我的意料当中。
我早就应该想得到,帝修胤在情动时那一遍一遍在我耳边重复的“柳珑音,我爱你”,分明就是一种应景的催情术语罢了。
“我没当真,”我笑了笑,“就因为没当真,才会觉得十分好笑。”
“好笑?”帝修胤挑起长眉,“动我的人,就相当于在太岁头上动土,是对我帝修胤的一种挑衅。哪怕是动我东御堂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后果也同样是这样,我饶不过他。
所以没有什么好笑的,柳珑音,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告诉你,我是一条世人所谓的‘鬼蟒’,生来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左右我的情绪。即便她们的红唇很软很舒服,甚至看着她们埋头伺候我的姿态真的很曼妙,恨不得想亲手揉碎了她们,但那也不过仅仅是转瞬即逝的错觉,下一秒你让我杀了她们,我也不会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