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的人格好像分裂成了两个打架的小人儿。
一个小人儿要我牢记初心,善良为本,告诉我光明终究会战胜邪恶。
另一个小人儿则提醒我,善良是这个世界上最自欺欺人的东西,因为这世上很少有人懂得感恩,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好,只会咬牙切齿地指责你的失误。
我低头看了看血迹渐渐变干的衣裳,想到与我关系那么要好的唐汐,又想到村子里那么多人都将光明与黑暗混淆。
以后的事情我也懒得考虑,只要让我妈先活过来,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我坚定不移地对叶赫尸祖点了点头,“请你为我妈妈做阴阳换甲术吧!”
“柳珑音!柳珑音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个贱人!你就是个婊子!亏我以前对你那么好,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柳珑音!!!”
可无论唐汐再怎么唾骂哭喊,也都动摇不了在我胸骨下,一颗被她伤透了的心。
竹雨在一旁,用法术固定住了唐汐。
叶赫尸祖也走到了唐汐的面前,没有像池安那个阴甲师似的还需要利用辅助工具,他只是翘着自己又尖又长的小拇指指甲,轻轻松松就剔掉了唐汐的十片指甲。
唐汐到最后,疼得已经没有力气再骂我了,鲜血都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淌。
就在叶赫尸祖正要从他的布兜子里拿出我妈的阴甲时,从始至终在一旁没有说过一个字的叶暄,对叶赫尸祖命令 道:“你先把这小鬼手上的阴甲剔掉吧。”
要不是叶暄提醒,我都忘了,我手上的指甲还是池安的。
当时,帝修胤一方面为了让我长记性,另一方面是为了惩罚我,而故意让我一直戴着池安的阴甲。
“算了,等回去再说吧,”我双手往身后背去,“我怕疼。”
也不知道叶暄怎么了,好像突然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双浅褐色的眸眼中,失去了昔日里,他那种恣意烁烁的光。
听了我的话,叶暄用一种略带失望的目光瞅着我,口气很淡地回我说道:“皮肉的疼痛,在骨肉的生死面前算个什么?别等了,就现在吧。”
骨肉的生死?
叶暄这话的含义是…?
他是在谴责我,打算用孕妇来给我妈续阳气这件事儿吗?
没事儿吧?
叶暄可是帝修胤最好的朋友诶,只有臭味相投、秉性相近的两个人,好像才能走在一起成为知己吧?
不过,也不等我多想,叶赫尸祖就听从了叶暄的话。
他走到我的面前,同样用小拇指的指甲,逐一剔掉了我十指上池安的指甲。
钻心的疼痛时隔几天,又卷土重来,我把嘴唇都咬破了,才没让自己掉下来一颗眼泪。
叶暄说得对,皮肉的疼痛怎么比得上母胎皆丧的悲痛?
我没脸流眼泪。
兴许是看我这样一声不吭地硬撑着,叶暄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朝我走过来,拉过我的右手,居然把我的五根手指头全部含进了他的口中!
温热的唾液与润滑的舌尖,轻轻地吮着我鲜肉外翻的甲床。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很快就减轻了不少。
我用余光注意到,竹风和竹雨虽然对叶暄这个举动什么也没说,但他们彼此交换了几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