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凭这个女人的声音,我觉得我听不出来她是谁,情有可原。
可现在,那浮现在池安脸上的一片片红色蛇鳞纹,让我瞬间就联想到了我出生时,背后粘连着的那具满身红蟒纹的女婴胎尸!
更何况,她刚刚叫了“胤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胡亦洲似乎单纯地以为是换甲这边出了什么差错,他严肃地质问阴甲师。
阴甲师也是一头雾水,一脸困惑地走上前,拍了拍池安的脸,问道:“诶,小兄弟,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池安”没有说话,更没有回答他,呆滞的目光缓慢地环视着四周。
阴甲师只能转头看向我,问我说道:“他以前活着的时候,也是这种说话声音吗?像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同样没有理会阴甲师。
在阴甲师和胡亦洲的注视下,我走到了池安的身边。
“池安”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他用着根本就不属于他生前的目光,怔怔地凝视着我,赤红色的瞳孔里百感交集。
终于,“他”蠕了蠕嘴唇,对我挤出两个字来:“妆儿……”
妆儿?
妆儿??
妆儿!!!
又是这个陌生的名字!
也是那个梦里的白衣男子对我喊着的名字,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对我说过的那句:“妆儿,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娶你为妻”!
只是这会儿,我哪里还管得着什么妆儿不妆儿的,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道:“你是帝修胤的师父,你是那条红蟒,是不是?你根本没有死,是吗?!”
“池安”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颤了颤嘴唇,又欲言又止。
“你一直在我身上跟着我吗?你和我到底是有什么关系吗?!”
我忍不住,又急切地追问她道。
“胤儿…胤儿在哪儿……”
她看起来精神十分的恍惚,似乎根本听不懂我说的话,除了刚才管我叫过一声“妆儿”以后,再也没说出个什么,就这样一直“胤儿、胤儿”地唤着。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懂吗?!你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帝修胤在找你,你知道吗?!你可以出现吗?可以去见你的胤儿吗?!!你可以离开我,你们可以都离我远一点儿吗——?!”
想到帝修胤说把我囚禁在身边的原因,就是在找她,我的情绪终于彻底崩溃!
再一想到如今,我所有的生活都毁了,我更是没办法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双手抓住“池安”的双肩,就开始声嘶力竭地朝她大吼,拼了命地用力摇晃着她!
可无论我崩溃到什么程度,她都很安静。
并且那双属于她的瞳子,开始在池安自己原本的瞳孔之间,变得忽而红、又忽而黑,就仿佛是两抹灵魂在撕扯、争夺着这具躯壳!
“原来就是你!你这祸害果然没死!”胡亦洲破口大骂,“你们三个简直就是祸害遗千年!你们怎么还没死?!”
阴甲师对这一切根本不了解,他站在一旁说不上一句话。
我真的有太多的疑问都想问这条红蟒,但她面对我的拷问,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红色的瞳子慢慢变得黑了下来,最终,还是被池安自身瞳孔的颜色给彻底吞噬了。
接着,池安重新闭上了双眼,冰冰凉凉的遗体重新倒了下去,就连脸上的红色蟒纹也都随着一起褪去,再也看不出有那女人复苏过的任何痕迹了。
“你给我回来啊!”
我朝着池安的遗体大吼,仰头朝着天花板大吼,却根本没有人再回应我。
阴甲师捏了一把冷汗,事不关己,他端着托盘,贴着墙边就要往外走:“我还有事儿要先去忙,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儿哈!一会儿那曹女士和他家属就赶过来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