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本无毒,毒的是贪,是念,是妄,是蛇性一样的欲;而你所谓的还世间安宁,也不过是想为他复仇,借此杀死我的幌子罢了】——帝修胤。
……
我妈怀我,源于一根活剥的蛇鞭。
我爷爷死得早,我爸又是柳家独苗,偏偏赶上生殖系统有大病,年轻时,我奶奶带他跑遍了国内大大小小的男科医院,也没治好我爸的不孕不育。
就在我奶奶气得要赶走我妈的那天,一个胳膊上纹满了黑色蛇纹的男子,找到了我奶奶。
他手拎一根两尺长的蛇鞭,说只要我爸生吞了它,就能让我妈怀上孕,但前提是,必须要用一个活人的阳寿,来换取这根蛇鞭。
一缕青丝,象征十年阳寿。
至于要用多少阳寿去交换,就看我奶奶的诚意了。
我奶奶一听,鼻涕都乐开了花,她想都没想,直接攒来了我妈的五缕青丝,偷偷交给了那男子。
等我爸真的吃了用我妈阳寿换来的蛇鞭后,当晚他就把我妈拖进了卧室,三天三夜都没下床出门。
十个月以后,我出生了。
然而可怕的是,我妈千辛万苦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我,居然是个恐怖的畸形连体婴!
在我的后背上,粘连着一具发育不全、满身赤色蟒纹的女婴胎尸!
后来经过医生的诊断,这具胎尸,是本该分裂成双生儿的胚胎细胞,半路终止了分裂,才导致我们成为了连体婴,又由于我在娘胎里时,霸道地夺走了另一半的全部营养,使对方无法发育,最后才胎死腹中。
可怜我妈额头都磕得见了白骨,我奶奶才同意从家里拿钱给我做手术,把我后背的这具孪生胎尸切除了。
在我八岁那年。
我妈舍命救我,被一辆横冲直撞的运蛇的厢式大货车,给活生生地轧死了!
集装箱里的毒蛇,掉得整条马路都是,黑的白的青的花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什么样的都有。
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一个满臂蛇纹的男子,从货车副驾驶的位置跳窗溜走了。
那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天。
小小的我就一直跪在我妈尸体的旁边,一边用两只小手,把我妈散落一地的脑浆子往一块儿拢,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无论付出什么,都要让害死我妈的凶手以命偿还!
也就是从我妈死后,我爸和我奶奶突然包下了村里的池塘,开始养殖一种形似水蛇的望月鳝。
每逢月半十六的深夜,那些望月鳝就会笔直地挺立在水中,对月吸精吐纳。
而这十几年来,我总是在梦里见到一条凄白染血、通体空洞的蛇蜕。
每次我都会抱着它哭得伤心欲绝,心脏痛得像是被一把铁锤碾碎,枕头都哭湿了才会醒来。
……
一直到我大三放暑假,二十岁当夜。
梦里的蛇蜕,幻化成一个白衣染血的男人。
我看不清这男人的容貌,却听得清他用十分温柔的嗓音,管我叫着陌生的名字:“妆儿,你逃不掉了,那条鬼蟒回来找你了。”
说不清怎么回事儿,我明明是叫“柳珑音”,可此时此刻我知道,他就是在对我说话!
“什么鬼蟒?你是谁?”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男人对我的问题恍若未闻。
像是时间很紧迫一样,他只顾着嘱咐我道:“妆儿,你一定要记住两点:一是不要惹怒那条鬼蟒;二是一定要远离那些钩盲蛇。
妆儿,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娶你为妻。”
男人带血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破碎。
我的心脏,也比以往更加剧烈地疼了起来,甚至把喉咙都哭哑了,也没能在梦里留住他。
“珑音啊,你醒了没哟?在哭什么呢?”
我缓缓地睁开泪水弥漫的双眼,看到这会儿我奶奶正坐在我床尾的位置,趁着我熟睡之际,居然不知不觉把我的睡裤给扒了下来!
“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我挣扎了几下无果,才发现我爸也在我的床头,正用一根儿粗砺的麻绳,牢牢地把我的双手捆在了床杆上。
“珑音,你是个女娃啊!青帝爷爷需要你祭身寄胎,你就当是孝顺我和你爸,报答这十几年我们母子俩对你的养育之恩吧!”
我奶奶一边“桀桀”地笑着,一边从身旁一只盛满水的木盆里,捞出来一条黑黢黢的望月鳝。
她那双浑浊的老眼,也一个劲儿地往我没穿睡裤的腹下瞟。
邪恶的预感,顿时直冲颅顶!
我哪里还顾得上问我奶奶抽什么疯,两条腿就疯了似的对着我奶奶一阵猛踹,以防她拿着那条恶心的鳝鱼靠近过来。
“珑音,你躲啥哟?你是个赔钱的女娃啊,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的?还不如乖乖听话,牺牲一下自己,把这条幼蟮放下面藏好了,带出去给青帝爷爷。
再说了,咱们村儿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娃会这样,等会儿你走的时候就知道啦,好几个女娃和你一起呢!”
“奶奶你疯了吧?!”
我惊恐地看着我奶奶手中的望月鳝,虽然是条幼蟮,但也有巴掌大小了!
可我奶奶居然想用我的处子之身,把它藏起来,捎给那个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青帝爷爷”?!
见我一直不服从地挣扎,一旁锢着我的我爸看不下去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向着我的侧脸就甩过来一巴掌!
“珑音!你再这么闹下去,你都对不起当年你妈的死!”
我被打得耳膜“嗡嗡”作响,一片天旋地转。
就在我刚要喝斥我爸不配提我妈的时候,我卧室的房门,恰巧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手臂被黑色蛇纹覆满了的男子,站在门口,对我奶奶毫不客气地警告道:“柳婆子,她不从就算了,等会儿这天要是亮起来,一旦阴散阳聚,青帝爷爷的心血可就全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