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小槐放下筷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陈老板,你知道江城有个农业机械公司么?”
“我当然知道了,就是农机公司嘛!”陈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家原来住的地方,往前走三条街,就是他们单位的家属楼。小时候还经常跟他们院里的孩子一起玩,有时候还打架呢!怎么了?”
小槐咽下嘴里的食物,缓缓说道:“这个农机公司呀,之前不叫农机公司,它的前身是农业机械工业合作社,1985年的时候,他们企业进行转型,从合作社转型为公司。”
陈国华喝了口酒,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那时候改革开放嘛,很多合作社都转型成了公司,这很正常。”
转型是不稀奇,稀奇的是这转型期间,他们出了一桩事儿。他们合作社里,有个姓蔡的,在转型期间,借着合作社的名义,向外销售了一批农业机械。
陈阳听到这里,来了兴趣,放下筷子问道:“然后呢?这批农业机械怎么了?”
“这姓蔡的,收了人家的钱,却没给人家发货,自己卷款跑了!”小槐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卷款跑了?”陈阳和陈国华异口同声,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可不是吗?这姓蔡的也是个赌鬼,我之前常年混迹赌场,和他打过几次照面,也算认识。”小槐跟陈阳父子解释着,“我听赌场里的人说,他这人好赌成性,欠了不少赌债,估计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那后来呢?那些买家怎么办?”陈国华追问道。
那些买家来自下面几个县,他们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机器,就一路找来了江城,找到了已经转型完毕的农机公司。农机公司的新领导一看这情况,也傻眼了,他们根本就没收到过这笔钱啊!
买家当然不干了,他们说自己交了钱,还拿出了当时签订的销售合同。可问题就出在这合同上,这姓蔡的,当时是以农机合作社的名义签的合同,而转型之后,他已经不在公司了,根本就找不到他。
陈阳皱起了眉头,问道:“那这责任,总得有人承担吧?”
小槐摇了摇头,看看陈阳和陈国华,“最后这件事还真就没人负责!”
农机公司的新领导,谁也不想管这事儿,他们就以买家手中的合同不是农机公司,而是农机合作社为由,拒绝承担责任。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陈国华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桌面,“就算转型了,那也应该由农机公司来负责,怎么能让老百姓吃亏呢?”
“哎,这不对呀!”陈国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就算转型了,那也应该由农机公司负责,要不然老百姓不就吃亏了么,法院怎么能这么判呢?”
小槐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对陈国华的话表示赞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叔,您这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往往很残酷。那些买家也去法院起诉了,但您猜怎么着?法院居然判他们输了!”
“输了?怎么会这样?”陈阳和陈国华都感到不可思议。
小槐嘴角撇起一丝笑容,“我听说,这是我听来的,也不确定。”
当时这些买家拿着合同去告农机公司,第一次被法院给驳回了,理由就是,你不能拿着跟农机合作社签订的合同,来告农机公司,因为这两个单位性质不同;第二次,这帮人又去告农机合作社,又被法院驳回了,理由很简单,“查无此单位!”
“啥玩意?”陈国华在旁边听的都瞪起眼珠子了,“这tmd不是胡闹么?那还没地方说理去了?”
小槐坏笑着抽着了一口烟,“叔,您别闹,人家法院怎么可能不讲道理呢,在了解情况之后,第三次这帮买家将姓蔡的告上了法院,坦言也进行了受理,但他们依旧没有得到的应有的答复。”
“这是为什么?”陈国华在旁边不明白的问道。
理由很简单,因为就在这帮人前两次去告农机公司的时候,农机公司的领导用手段,先在法院将这位姓蔡的起诉了,理由就是此人在农机合作社转型期间,冒充原农机合作社员工,进行诈骗;所以第三次这帮人改成了告这位姓蔡的,法院才给予受理,但
“没有结果,你们官司赢了,等着吧,什么时候把这人抓到,你们的钱才能追回来。”说道治这里,小槐轻轻笑了一下,“叔,你想想看,一群老农,想把农机公司告下来,怎么可能呢,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小槐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陈国华听完,眉头紧锁,最后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就是说,农机公司找了人,疏通了关系,等他们先把这姓蔡的告了,法院蔡给这帮人受理,这样一来,就跟农机公司没有关系了。”
“叔,您一点就通啊!”小槐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这农机公司背后肯定有人指点,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高明啊!”
听完小槐的话,陈阳眉头不禁微微皱起,陷入沉思,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他从小槐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小槐,你的意思我好像明白点了,但”
“我现在遇到的情况,好像是把姓蔡的的事倒过来了呀!”
小槐在旁边点点头,表示自己刚才说类似的事,指的就是这件,可这件事是姓蔡的去骗人,属于卖家骗买家,人家是先收钱,跟陈阳遇到的事情,不对路,“陈老板,你们现在是得给人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