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不敢看女人的脸。
但他却听到了女人的语气不再如刚才那般咄咄逼人。
甚至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朕猜你爹一定会很欣慰。”
陆天明怔了怔,侧头去看女人。
却发现后者面色还是那般冰冷。
哗啦啦——!
呆愣中,女人突然把手伸进了木桶里,并玩耍似的拨弄起了水面。
陆天明双腿一夹,差点就坐了下去。
“以后用伙房,提前说一声,里面的东西,都是朕的娘亲以前用过的。”
女人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感觉不出来她内心有任何波动。
陆天明轻轻点头,双目始终没有离开那如藕般的玉手。
“陛下,伙房里的物件草民都没有动过,仅仅是把地面和灶台打扫干净而已。”陆天明紧张道。
“有心了。”
落寞,还是悲伤?
陆天明分辨不出。
他也没那个心情。
因为,女人的手竟然顺着木桶边缘滑动,最后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陆天明身体猛地绷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二十一处箭伤,怎么弄的?”女人平静问道。
陆天明感受着后背的温柔,有些微紧张:“射的!”
啪——!
女人一巴掌扇在陆天明背上。
后者疼得直咧嘴,赶紧把楚西单骑夺宝的经历简单概述了一遍。
“哎,想不到楚国也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刻,当年燕国就算再孱弱,也没有沦落到被草原人欺负的地步。”
女人叹了口气,想来对那片土地,还有着一定的感情。
沉吟片刻。
女人收回水桶中的手,并用陆天明的长衫擦净。
“你真的想去写信?”
陆天明点头:“草民不想跟天下脱节。”
啪嗒——!
女人忽地放了两样东西在小几上。
一样是巴掌大的精致铁盒。
另一样则是一枚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赵’字。
“带着这块令牌去找邹弈,他会告诉你如何去到附近的郡县。”
说着,女人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谢陛下!”陆天明开心喊道。
“铁盒子里的药,抹在伤疤上,朕不喜欢身上有疤痕的男人。”
门扇关闭,女人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陆天明一下子蔫了。
“不会真对我的身体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吧?”